他吃了一吓,忙吩咐手下人将火把燃了起来,明晃晃的火光晃得我眼前一阵晕眩,滚滚的浓烟更是将我呛得好一阵咳嗽。我眼见得他带了十名手下进山去了,这才微微安下心来,转身扶住静竹的手臂,一眼便见到绣夜站在我身后恍恍惚惚地望着我,那眼神似是着落在我身上,然而却又飘忽地紧,更似是穿透了我不知落在了何处。我心头一动,“绣夜?”
她身子一震,仿佛才意识到我在唤她,很有些紧张地应了一声:“王妃——”
我定定地望着她,耀眼的火光下她的面色却是雪一般的苍白,眼神亦是闪烁不定仿佛藏了不知多少不能对人直言的心思——“绣夜!”我蓦地探出手去抓住她的手臂,“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其实并不能肯定心中的猜疑,然而绣夜被我抓住手臂后陡然急剧颤抖的身体出卖了她,或者说,她自幼便跟随着我,我对她的性子实在是太过了解的。她一惯简单直爽,心中藏不得心事,有点什么情绪都易摆在脸上,这些时日以来她总是郁郁寡欢,我只当她是为了与漠歌聚少离多,暗生了小女儿的愁思,难道竟不是如此?难道她竟然是知道了什么却也瞒着我么?
一旁静竹的脸色亦颇为沉重,语声清泠:“绣夜,你这些时日总有些不对劲,你是王妃身边最最体己的人,我尝不愿疑你,可是我又实在是想不明白漠将军到底为了什么要这样做。”她说着匆匆望我一眼,垂首道:“前几日王妃上了火毒,奴婢不是去了城里给王妃买药么?奴婢悄悄去王府门前看了一眼,本以为王府里现下应当都是三王爷的人了,可奴婢却见到漠将军匆匆从偏门走了出来。奴婢当时虽然心中讶异,却也不曾多想,可是如今王妃竟似是被软禁在这里了,我纵然不愿多想,也是不能了!”
绣夜听了她话,面上更是一白,身子晃了一晃几乎便要摔倒,静竹忙抢上一步扶住了她,叹道:“你到底是知道了什么——你倒是说呀!”
听了静竹这一番话,不光是绣夜方寸大乱,我心中亦是迷雾重重,难以拨散。深心里我自然不愿去相信漠歌竟然会与拓跋安勾结陷害于我,可是若果如静竹所说,漠歌与那拓跋安定然有所牵连!我摇了摇头,抬手在眉心重重揉了几下,心中断续想着,其实初时心中便隐隐有所怀疑的,拓跋安既然决意逼宫,必然将防范措施作到十分,漠歌自己也说了那宫里便是一只蝇子也是飞不进去的,可是为何漠歌却能在拓跋安采取行动之前便顺利将我送走?他又是从何得来的消息?
是我……是我太过相信漠歌了,我尝认为不管如何他总不会陷害于我的,可是我却忘记了一点,他纵然不会害我,可他对着拓拔朔是否也是一样的忠心!
“大隐隐于市……”我淡淡启口,心头一点激灵慢慢扩散,只觉四肢亦是渐渐冷了下去。“如今莫说是拓跋安,只怕王爷想要找我,也是十分不易的罢。”
绣夜猝然便哭倒了下去,颤颤巍巍缩在了地上竟是连气息也喘不匀了,好半晌方膝行了几步抬手捉住我的裙角哽咽道:“王妃……王妃……他……他也是为了王妃您……”
“为了我?”我并不能完全理解她话中之意,跺了跺脚,我急道:“我知道他护我之心不假,可是倘若他一时糊涂竟然要对王爷不利——绣夜,你一向懂得轻重!”
我一番话说得既疾且厉,然而绣夜打了个寒噤,却是再再不肯开口了,静竹扶了她起来,她泪痕满面静静望了我一眼,低了脸去,只低低说了一句:“小王爷的事与他无干。”
“那么,将我安置在此处,又安排了一众侍卫名为守卫,实为监管,这却果然是他的意思了?”我镇声道,眼见她哀哀一叹却并不辩驳,分明便是默认了,我急怒道:“你一早便知如此,竟然也帮着他一起瞒我,你——”抬起一掌便向她掴去,然而却在将将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