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句話,江憑才有了點反應。
看來是被宋皎給說中了。
難怪,難怪慶國皇帝放心把他留在這裡,李煦也敢肆無忌憚地欺辱他。
因為家裡人還在慶國,所以他絕不敢有二心。
好半晌,江憑才道:「我父親在慶國,不過是一介捉筆小吏,十分仰慕宋大史官。宋大史官被貶時,我父親曾經替宋大史官上疏。後來宋大史官另擇明主,事情還未定下來之前,慶國里風言風語甚多,我父親又替宋大史官辯護,所以……」
聽見這話,宋皎不自覺低下了頭。
宋大史官就是他的爺爺。
說起來,這也是他和他爺爺的事情。
江憑摸摸他的腦袋:「這不怪你和宋史官,是慶國皇帝不好。」
他繼續道:「我家就這樣被抄了家。早些年,我做了七皇子的伴讀,七皇子又替我家求了情,家裡才免於死罪。不過我父親被流放了,還有一個弟弟在慶國皇宮中做事。」
江憑抿了抿唇角:「所以,我不能背叛慶國。」他神色平靜,朝他們笑了笑:「我知道你們待我很好,多謝你們的好意。」
他看向宋皎:「你怎麼會猜到是這個原因的?」
宋皎小聲道:「我爺爺當時也是為了我……」
眾人沉默良久,直到篝火搖晃里,鼓聲響起。
謝老當家舉著兩個酒杯,走到他們這邊來:「傻不愣登的孩子們,你們這裡怎麼這麼悶?快點站起來玩。」
他把酒杯遞給宋皎和謝沉:「嘗一下,你們兩個是不是還沒喝過酒?只能喝一點點。」
謝沉不屑:「爺爺,這是果酒,我都已經……」
他很快住了口,差點說漏嘴了。
謝老當家皺著眉:「你怎麼了?」
宋皎舉手:「爺爺,謝沉……」
他還沒說完,就被謝沉捂住了嘴,謝沉拿起兩個酒杯,遞到他的嘴邊:「來,卯卯,喝,多喝點。」
小朋友們被謝老當家拉去跳舞了,柳宜和江憑坐在原地看著,柳宜遞給江憑一杯果酒,兩個人什麼都沒有再說。
過了一會兒,宋皎雙頰酡紅,腳步凌亂,轉著圈圈從人群里轉出來了。
謝沉在後面拉著他:「卯卯?卯卯?」
宋皎「啪嘰」一下就要栽倒在地,然後被謝沉摟著腰抱住了。
宋皎抬頭看天:「好多星星……」
才喝了兩杯果酒就喝醉了,謝沉也跟著看看天空:「對對,好多好多。」
宋皎又低頭看他:「好多謝沉……」
謝沉轉回目光,一臉迷惑:「哪裡有?」
宋皎的臉埋在他的肩上,嘀咕著說了一句:「謝沉好討厭。」
謝沉無奈地笑了一下,他就知道,宋皎其實很討厭他。他小的時候給宋皎的印象太深刻了。
可是緊跟著,宋皎又說了一句:「謝沉總是不高興,要人哄,哄不好,真討厭。」他趴在謝沉的肩上,蹭了蹭臉:「我又沒有惹他,他一直生氣,好討厭。」
正當此時,好像是有人往身後的篝火里添了把柴,原本有些萎靡的火焰,騰地一下竄起兩三米高,把整個黑夜都照亮。
宋皎就這樣站在原地,靠在謝沉的肩上,呼呼大睡。
謝沉小心翼翼地抱著他,要把他送回帳篷,回頭看時,才發現那不是篝火,那是煙火。
盛大絢爛。
第二天清晨,狩獵隊伍準時啟程。
宋皎因為喝了兩杯果酒,醉了,頭疼了一天,謝沉被謝老當家擰著耳朵訓了一頓。
宋皎趴在馬車裡,蓋著毯子,捂著腦袋,哼哼唧唧的。系統趴在旁邊,擔心地看著他。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