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往前一撲,幾乎趴在地上。
宋皎最先反應過來,上前裝著要扶他,卻在暗中使勁推搡了他幾下。隨後朋友們都反應過來,全部圍上前,擋住侍衛的視線,一人給他來了兩下。
活該。
等到柳宜把江憑安撫好,把他扶起來的時候,一群人也把李煦扶起來了。
李煦的脖子上還套著長弓,他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還在出神,看起來怔怔的。
宋皎想了想,拽了拽溫知的衣袖,兩個人達成一致。
溫知轉回頭,對外面的侍衛道:「沒事了,你們都先出去吧,這件事情先不要驚動陛下他們。」
一群人都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謝沉和宋皎開了口,他們才勉強離開,就守在外面不遠處。
等外人都離開了,宋皎緊盯著李煦的眼睛,朝溫知伸出雙手。
溫知會意,把手帕包著的、乾枯的草藥葉子,遞到他手裡。
宋皎接過葉子,將它放在李煦面前。
「這是什麼?你還認不認得?」
李煦沒有細看,便臉色蒼白,雙唇顫抖,說不出話來。
宋皎再問了一遍:「我問你,這是什麼?」
李煦猛地回過神,瘋狂搖頭:「我不認得,我不認得。」
他們都知道李煦會這樣說,宋皎眼珠一轉,很快就接上去了:「是你的,是你塞到江憑的馬鞍里的,是引來狼群的東西,是別人給你的。你以為你咬死不認,我們就拿你沒辦法,是不是?」
李煦被他著一連串的真話假話砸得暈頭轉向的,往後靠了靠,只知道搖頭:「我不認得……」
他下意識要伸手把宋皎手裡的藥草打落,宋皎反應快,後撤一步,就躲開了。
「就算你把這個拿走了,我們也有別的證據。」
宋皎站定,看了一眼謝沉。
謝沉瞭然,在李煦暴起又跌坐回去的瞬間,輕輕拽住他的衣袖,用碎瓷片在他的衣袖上劃了一道,取下一小塊布料。
宋皎接過布料,看著李煦:「你在放藥草的時候,好像把自己的衣袖給鉤破了,這是留在馬鞍上的東西。」
「是不是你?你想讓江憑引來狼,你想害死江憑,也想害死我們,對不對?」
李煦搖頭:「不是,不是……」他轉頭看向江憑:「你說話,誰是主子?誰是主子?!」
江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扭過頭去,再也不說話了。
他再是個任由搓圓捏扁的泥人,在這時也該有點脾氣了。
江憑就冷著臉,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柳宜,任由李煦在他耳邊叫罵。
「你不要忘了,你家七品小吏,是因為你做了本皇子的伴讀,你家才青雲直上的!」
「前些年,父皇要治你家的罪,也是我向父皇求的情,你家裡人才沒被處斬的。」
「江憑,你忘恩負義!我立即修書父皇……」
此話一出,幾個人立即反應過來,謝沉單手把他按住,宋皎道:「你是該修書了,立即修書,讓你父皇把江家人都安安穩穩地送過來,不得延誤。」
「你敢!」李煦眼中冒火,又轉移到了宋皎身上,「你一個小史官家的野孩子,也敢吩咐我……」
他話還沒完,謝沉一拳揮過去,就把他打得嘴角流血。
謝沉拽著他的衣領,單手把他提起來:「嘴巴放乾淨點,再敢放屁,本殿下把你舌頭給拔下來。」
宋皎讓牧英拿來紙筆,丟到李煦面前:「先寫一份放奴書,把江憑哥放了。然後馬上寫信,讓江家人全部過來。你和慶國人聯繫有什麼暗語,全部說清楚。」
李煦自然不肯,還要掙扎,「嘭」的一下,就被謝沉按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