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子……跑了……”她结结巴巴地说。
“抱着。”左桀从T恤底下抱出一只小狗递给许树茵,将她的塑胶桶接过来。“进屋去!”
许树茵手中抱着的是体温温暖的小狗,眼中冒着的是烫人的泪水,胸中沸腾着无法言语的情感。
“还愣在这里干么?”左桀手一揽,将她带进屋里。
他很快将遮雨篷收进来,把铁门的支架架起来,拉下铁门,只留下半人高可以出入的高度。
怪风和豪雨被隔绝在外了。
许树茵抱着小狗,从头发到裙子全都在滴水,呆呆地看左桀拉下铁门、清洗桶子、擦拭喷进屋里的雨水,雨水将他的衣服黏贴在紧实隆起的背肌上。
他的动作很俐落,像训练有素,比在这里打工的她还熟练。
望着他的背影,她眼睛里积满了来不及排出的泪水。
“有没有牛奶?”左桀忙完了。回头问她。
“喔、有……”她避开脸,不让他看见泪,打开冰箱,拿出牛奶。
“倒一些在杯子里,我要喂小狗。”他从她手上接过小狗,指尖微微碰触到她的。
她全身的细胞同时颤栗起来。
“好……”她将牛奶倒入小杯子。
“到二楼洗个澡,换件干的衣服。”他接过牛奶,将小狗又塞回衣服里,说完便钻出铁门。
许树茵将灯关掉,锁上铁门,冒着雨,冲上二楼。
这是她第二次进到左桀的房间。
她站在门口,迟迟不敢往前踏一步,她的心跳很快,快到像要贫血昏倒。
这一切都让她措手不及——他的躲避、他的再次出现……和他那明明关心却表现冷漠的表情。
所有被禁锢在心底,压抑着不能溢出的情感在此时汹涌暴涨,淹没了她。
“进来啊!”他拿了一叠衣服给她。“浴室在那边。”
她悬空捧着衣裤,怕沾湿了,缓缓地走向他指的方向。
浴室镜台前,有左桀的牙刷、牙膏,还有一支刮胡刀、洗衣服的水晶肥皂。
他用男仕专用的洗面乳和沐浴乳,墙边的横杆上挂着毛巾和浴巾。
一条晒衣炼条从上空横过两侧墙面,挂着他的……彩色内裤。
许树茵脸一红,不敢再乱看,赶紧脱下湿淋淋的衣服,旋开热水,踏进浴缸里,开始冲澡。
她用他的沐浴乳,身上有着和他相同的气味,她洗得很慢,希望留住这一刻,她和左桀最亲近、最亲近的这一刻。
过了今晚,他们又将形同陌路。
洗完澡后,她用清水将衣物冲洗一遍,衣服、裙子就挂在他的内裤旁边,手上还拎着自己的贴身衣裤,不知道该摆哪里……
最后,她烧红着脸,挂在最墙边,用自己的衣服挡着,希望不会被他看见那纯白,太幼稚的内衣。
略微压掉发尾的水珠,身上穿着左桀拿给她的衣服和短裤,里面什么也没有,她拉了又拉就怕曝光。
踏出浴室,结果,他没开灯,只有窗外透进微微的光线。
她温吞地走到他待的那个房间,不知所措。
屋外,强风呼呼作响,雨水使劲地拍打着玻璃窗,屋里,除了小狗舔着牛奶的啧啧声,一片寂静。
“够了、够了,别一下喝太多。”左桀对小狗说,接着将它抱进怀里,用干净的衣服擦干它的短毛。
许树茵悄悄在墙角坐下,就着很暗很暗的光线,望着他隐约可见的身影。
小狗狗好幸福……她羡慕地想。
左桀抬头看向缩在墙角的许树茵,一副被虐待,不敢吭声的模样,想笑。
“饿不饿?”他突然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