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轻轻在后抚摸那黄公子的后背,见他面如冠玉,鼻直口方,举止儒雅,显得雍容华贵翩翩有礼,感慨道:
“一转眼孩子都成人了,他才几岁年纪,就长成大人相仿,正是奇人有奇相,我看他将来的成就,必在我家榆罔之上。
所以我想,我们的无冕之王黄龙恩公,他的在天之灵也会欣慰了!”
这时,众人起来安慰他们母子,那二人自是感恩戴德不提。
这时就见神农屏息静心,一边接过朱融递上的古琴,盘腿坐下,低低吟道:
“琴存内外五个音阶:宫商角徵羽;
乐律阴阳各六,阳为律阴称吕。
六律分别是
黄钟
大簇
姑洗
蕤宾
夷则
无射,
加之各有阴阳,是为十二律。
六律五音,吟揉勾剔,右手凤目,左手龙睛。
抹挑勾剔撇脱跌打,八大手法有分明。”
他顿了顿,又深情地吟咏起来:
“羲皇造琴传世人,更言抚琴有六戒,
闻哀恸泣伤心事,忿怒情怀戒欲惊;
音无平兮清心目,世上琴声天上曲;
尽将千古圣人心,付与三尺梧桐木。
琴本太昊亲手赠,今弹神曲祭知音!”
大伙先见神农面色凄苦,只是吟颂完,双手一抚琴弦,顿时神情为之一变,是那么地投入其中,再不闻身外哪怕雷电难灾!
神农十指指尖已然拨动琴弦,只听乐音幽雅,真如戛玉鸣球,万壑松涛。而此时此刻,从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个或连或断都符号,有的光明而赤色,有如烈焰翻腾;有的黝黑而隐晦,如果没有过人的眼力劲还真的不容易察觉。
只是伴随那琴声清婉欲绝,那些符号变得越来越多,简直就是铺天盖地,熠熠生辉,强化为那种草色般青青的生命之力,反哺周天生灵;直令人尘襟顿爽,恍如身在瑶池凤阙,尽享这份天籁之音。
而此时此刻,那神农的身影渐渐淡化,只余那宝琴之音悬浮于半空,勾勒出一个艳丽的神鸟形象,放射出万道霞光。那亮度简直是直追日月,赤红而炽烈,让人不敢直视。
而在众人的眼前,就在那光晕中,赫然站着那黄龙农伯,两双深情的眼睛充满着期待,饱含着真诚。
琴音袅袅,神农族长的身影再次出现,就瞅他手法一变,于是琴曲音律渐渐轻缓绵长。那旋律犹如一咏三叹,把一份悠悠相思和拳拳回报表达的淋漓尽致,与晚风夕阳相伴,教人顿感神伤。
好半天,神农才将双手在琴上一按,乐曲戛然而止。却听四下里青色之气化为一道极大的蛟龙,在天际中张嘴就来,喷出一口赤红的雷霆之怒,耳听见咔嚓一声,凭空将大地震撼地直颤抖。
就听有人赞道:
“好琴好乐,只是太过于伤神了,所以老天都为之惊动!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众人一听,原来是那右神师大人巫民。而那黄龙夫人娥陵,更是如痴如醉的守望者那乌桐琴,好不神往。
过了半晌,其他人才纷纷从这乐声雷鸣声中解脱出来,尤其是那刑天,更是如那孩子般欢欣雀跃,对着那乌桐琴是双眼不转,还不忘问神农道:
“炎帝大人,您刚才弹奏的真太好听了。连我这不通文理的人都能猜出,这是在想念着谁么?
就好像是不居正位的牧人,因为天上雷霆之响,把羊群惊散在田畔郊野。搞得他对天长叹,如泣如诉。这乐音真好,哪天您也教教刑天好么?”
神农的心境依旧还留在乐曲之中,啊了一声,看着面前的乌桐琴,这才展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