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从仪表盘上拿了一副近视眼镜戴上,见丁兰心在看他,他笑起来:“我有四百多度近视,不戴眼镜开不了车。”
丁兰心说:“那你平时都不戴吗?”
“不戴不戴,我是个大老粗,戴着眼镜和那帮工人说话,人家会笑我酸。”
程四季倒说得不假,不戴眼镜时他给人感觉沉稳踏实,一戴上眼镜,就有了一种古板男老师的即视感。丁兰心失笑:“你可以戴隐形眼镜呀。”
“什么呀,快四十岁的人了,都要戴老花眼镜了,还戴什么隐形眼镜,不像你们年纪轻,还要好看。”
丁兰心小声说:“谁年轻啊,我都三十了。”
“三十还不年轻啊?小得很。”
程四季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喂,哎哎,老高你好你好……方便的,你说。……哪批板材啊?哦哦哦,前天发货的那批,没有问题的呀,绝对没有问题!这样,我在开车,你给我手底下的小沈打电话,这个事情他负责,对,对,好,有问题你再来联系我。”
电话挂断还没过两秒,又响了,程四季接通:“喂,你个王八蛋我就知道你今天会给我打电话,哈哈哈哈……今天股票里赚翻了吧?你不打过来还好,打过来你别想跑,龙宫海鲜城订座去,叫上老毛那几个……谁买单?当然是连吃了几天涨停板的人买单!这几天你赚的钱够买一套房了吧。滚!我开车呢,哎不说了,我有电话来。”
他快速地切换通话:“喂,小沈,老高给你打电话了是吗?嗯……啧!这么简单的事都搞不定?你就和他说货绝对没有问题,我做了十几年了我还去坑他这点钱?真是笑话,行行行,你自己去处理吧,这种小事不要再来问我。”
他挂下电话,丁兰心说:“你好忙啊。”
“瞎忙。”程四季摇头,“都是些酒肉朋友,生意上的又不敢得罪,喏,刚才那个炒股票的,倒是我关系很铁的一个哥们儿,这家伙,眼光贼准,之前是做卫浴陶瓷生意的,赚了一笔后开始炒股,现在生意都转掉了,做了职业股神,一年也有几百万进账,牛逼。”
丁兰心接了一句:“好厉害。”
“你炒股票吗?”
“不炒的。”丁兰心说,“不过我有买一些理财产品,年化收益率也还行。”
“我猜你一定是选的保本型,那种的利息钱都是小钱。”程四季突然想起什么,说,“你怎么不跟着你姑姑一起炒股票呢?她很厉害的,也赚了不少了,我上次和她一起打麻将,她还告诉我,家里很多亲戚都有把钱交给她去炒股票。”
丁兰心笑:“我这么一点钱,我姑姑哪里看得上。”
程四季哈哈大笑:“这倒也是。”
这样的话题对丁兰心来说很陌生,但是程四季却似乎乐在其中,还给丁兰心分析了最近的沪指大盘走势,丁兰心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腔,听得快走神时,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祁峥——只是看到他的名字,丁兰心就笑了。
她接起来:“喂,你陪完客户啦?”
哪料到,祁峥却在那边重重地喘气,身后还有嘈杂的背景音,丁兰心叫他:“祁峥?”
“丁兰心!”他大声地喊,生怕她听不到似的,“你在哪?你……你现在来一下九院好吗?带一点钱,银。。行。。卡也行,我……丹姐你先去挂号,我看着云云,我打电话想办法……喂,丁兰心,你在听吗?钟哥昏迷了,刚救护车送到医院急救,大概要做手术,我……我钱不够了,丹姐也没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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