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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3 / 5)

一个挨一个睡地铺。这时我的一个同村、也是同学,小名叫“老肥”的,便要抢暖气包,说:“我这人爱害冷,还是挨着这玩意儿合适!”

其他几个外村的,便撅嘴不高兴:“你爱害冷,谁不爱害冷?”

这时排长正在床板上翻自己的脏衣服(路途上换下的),不翻了,当头一声断喝:“李胜儿!”

“李胜儿”是“老肥”的学名,我们在火车上已经学会了立正,“老肥”赶忙把手贴到裤缝上答: “到!”

“睡到门口去!”

“老肥”撅嘴不高兴:“我不睡门口,门口有风。”

“有风你就不睡了?你说,你不睡谁睡?谁睡合适?你指一个!”

“老肥”指不出谁睡合适,因为指谁得罪谁。

排长说:“你指不出,就是你睡合适。你表个态,你睡合适不合适?”

这时“老肥”的眼圈红了,说:“合适。”

排长说:“既然你自己说合适,那你就睡吧。”

排长走后,“老肥”边在门口摊铺盖卷,边埋怨大家:“你们都不是好人。咱们是老乡,你们怎么当着排长的面挤兑我?”

大家说:“是你要抢暖气包,谁挤兑你了?”

下午,以班为单位,一块出去熟悉环境。这时“老肥”找到我,眼圈红了:“班副,我看我完了。”

我说:“刚当一天兵,怎么说完?”

他说:“看来排长对我印象极差。”

走在旁边的白面书生王滴插言:“谁让你尿排长一裤了?”

这是在闷子车上的事。我们从家乡到部队来,坐的是闷子车。车上没有尿罐,撒尿得把车门打开一条缝,对着外边直接滋。“老肥”有个毛病,行动中撒不出尿,车“哐哩”“哐当”的,他站在车门口半小时,没撒出一滴尿。别人还等着撒,便说:

“你没有尿,占住门口干什么?”

“老肥”说:“怎么没尿?尿泡都憋得疼,就是这车老走,一滴也撒不出来。”

这时排长见车门口聚成一蛋人,便吆喝大家回去,又拉“老肥”:“尿不出就是没尿,回去回去!”

谁知“老肥”一转身,对着车里倒撒了出来,一下没收住闸,尿了排长一裤。把排长急得直蹦跳:

“好,好,李胜儿,我算认识你了!”

王滴的话说中了“老肥”的心病。“老肥”的眼圈更红了。

我安慰“老肥”:“你不要太在心,尿一裤不说明什么。”

“老肥”又悄悄对我说:“王滴最会巴结排长了,中午我见他给排长洗衣服。”

我说:“行了行了,谁不让你洗了?” 正说着,眼前走过一队蒙族人。长袍短褂的,骑着马,大衣领上厚厚的一层人油。河南哪里见过这个?大家不再说话,立在那里看。

突然王滴问:“怎么不见女的?”

新兵连 第一章(2)

一个叫原守———大家都喊他“元首”的,用手指着说:“怎么没有女的?那不是,勒红头巾的那个!”

果然,一个人勒着红头巾,是个女的。只是长得太难看了,脸晒得黑红。

这时王滴说:“我明白了,边疆地带,能有这样女的,也算不错了。”接着正了正自己的军帽。

蒙族人过去,又看四周。四周是茫茫一片戈壁。王滴指着地上一个挨一个的小石子,告诉大家,所谓戈壁,原始社会便是大海,不然怎么一个挨一个的小石子?不然怎么到现在还寸草不生?

“老肥”不满意了:“怎么寸草不生?看那不是树木,还有一条河。”

大家顺着“老肥”的手指看,果然,远处有一簇黑森森的树棵子,旁边还有一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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