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快瞧!”
女子听见萧衍喊他,这才迈上前去,望了望窗外,只一撇,竟然呆立原地,“好。。。好美的人儿”女子心中不禁感叹。却说车上女子似双十年华,金钗玉盘,鬓香轻散,凤眉霏目,娇容依依,上着雍绸袍,凝绮紫罗,下落芙纱裙,金丝烟软,足端分花履,出水菡萏,此女怎的出的人间?眼眸慧黠轻起淡转,几分端庄,几分傲然。
金钗女子下了车驾莲足轻迈,向楼中行来,举手投足,让人不禁屏息,竟盖过这琉璃宝楼。那门前迎客公子见状,赶忙走了过去,躬身行了一礼,“穆姑娘,楼主恭候您多时了。”
“相貌堂堂,眼力不坏,既然识出我来,可怎的用这尊称,莫非我显得老了?”金钗女子轻抹一笑,打趣道。
“岂敢岂敢,穆姑娘责备的是,在下失言了。”迎客男子赶忙又回了一礼,似不敢怠慢。
女子收了笑意,神态雍容,“罢了,我本在长安也无聊的紧,幸得万楼主盛情相邀,既然已恭候多时,那就多劳公子带路了。”
男子双手一拱,低头沉背,恭恭敬敬“穆姑娘,请。”
三言两语间,女子入了楼去,萧衍在窗前却看得出奇“这女子不仅生的美貌倾城,来头却也不小,此前几位富贾皆和这男子平平而言,怎的落到她面前,竟矮了一大截。”他心中忽的又想起那日楼中的倩影,竟觉得如果那女子出落在此,应该不比她要差。
一个时辰后,楼前广场似热闹起来,红席雕座,端端而设,华服锦袍,川流不息。哑儿偷偷一望,“来此参加这鉴宝大典的人怎的如此多”,她平日里生在山旁小村,从未见过如此这般场景,难免不知所措起来。
“诸位,还请落座,我家楼主片刻便到。”忽的场中央出现一孩童,似十岁不到,声音清脆爽朗,双手不离方寸,身形挺立,眉色端正。
不时,各位楼中贵客纷纷闻声而出,应引落座,陈锦澜、方不同、怀君子、张石匠、贺乐师各路富甲大家,商客巧匠不下百人,云集一堂,哑儿跟着萧衍坐在偏席,看人流甚多有些不知所措,素手屈着,拉住萧衍衣角。萧衍刚一落座,周围各路宾客纷纷向他行礼询问,他不得不一一作答,观了一圈他才发现,这鉴宝大典颇有深意,虽名曰鉴宝,可在座客商却一字不提鉴宝,他们你来我往说的都是“南货北卖”“东绸西运”,不多时两位豪贾竟谈下苏杭来年锦缎丝绸的去处,身旁楼中下人仔细听着,似用心记下所有。
“原来如此,这万家肯铺张钱财办这大典其意是掌控天下商机。”萧衍早年在鹤归楼做过账房打杂,对客商谈买卖言语颇为熟悉。
“老程,我那烟草茶叶的商队今日在玉门关被马贼劫了,今年怕要晚些时日…”
“彭掌柜,说好的三分利便是三分利,这可是白纸黑字定的。”
“哎…”
“您老也不用唉声叹气,你们彭家不是在通州还有几处酒楼么?随意押一处便可,这商队的钱也有我的一部分,你这一句被马贼劫了,怕是失了信誉。”
“罢了罢了,也只能如此了,谁叫这些年生意不好做呢…还闹起匪患…”
“哈哈哈,生意不好做,可这万家可是越来越富了。”
“可不是么…”后者冷冷道。
萧衍模模糊糊听了个大概,“原来这利钱不仅是市井小商要缴,这大户商贾也逃脱不得,这些年似乎商道渐落,可利钱不减,万家到底没有亏去多少…”他想到此刻抬头看了看这万宝楼,“如此富丽堂皇的宝楼,其后又有多少血泪…”
忽然席上传来人语,“各位贵宾从九州八方而来,路途漫漫,辛苦万分。我家楼主有谕,先赏歌舞休憩片刻,稍后鉴宝开始。”男童接到下人传信,点了点头朗声对四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