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玉器间细小的断痕,巧妙地被各种纹路色泽遮掩,浑然天生。丹心两手如飞,迅捷地移动玉璧,但见仙山海波如神仙再造,一挥手,就是别样光景,焕然一新。
神龙终于慢慢显形。金虬浩如山河,扑石击浪,峥嵘地于云端露出爪牙。仙山上众仙惊奔,乌云压顶,草木瑟缩。丹心填上最后一块,神龙点睛亮眸,蓦地有一道金光自龙眼中射出,直射地上一角。
丹心呼出一口气,搬开那块地砖,下面有一处暗格,镶着一个金环。他用力一拉,金门沉沉一响,缓缓移开一道缝隙。
一阵寒风袭至,三人涌到门前,望见眼前场景,觉得古怪之极。
谁能想到金玉门后会是荒冷的山体?一片凹凸不平的山石空地展现眼前,光秃秃毫无雕饰,还原金矿本来面目,只有一个奇怪的洞穴赫然列于其中。洞穴内仅可容数人,凿錾痕迹粗糙散乱,仿佛挖掘到半途停了工,地上凌乱落了几件细软。
黄金宫的深处,龙口重地,为何会如此?
“这是绝路!”璇玑跌跌撞撞跑到洞穴前,看了一眼,失望地道,“没有路。”
三人沉寂下来,不知何处而来的幽风,像寂寞的魂灵缠绕不去。繁华落尽的悲凉,机关算尽的不甘,裹住了丹心的自信,让他哑然无语。他一个人站在洞穴中,反复地推算。
“不会是绝路,不会。”他顿挫的语声里,依然怀有不灭的期望。天地熔炉,天地一体,不会是一个死局。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此处的方位,是龙口不假,一泻而出,将去到何处?
丹心没想到,他们会困在终点。在这山腹金宫,看不到岁月的流逝,所有苍老荒芜掩藏在金玉不朽的皮囊下,至贵至美,却也令人枯寂生厌。三人猜测外间日落月升,大地无声,有一种生在深坑墓地的彷徨。
璇玑咬牙没有哭泣,丹心尚没有放弃,她不想示弱,不想被看轻。长生也不惊慌,挑了当年在北荒的趣事说给她听,两人都没有催促丹心。
丹心找得累了,与两人回寝宫围坐。金丝楠木的圈椅上,垫了织金坐褥,一边置了铜鎏金掐丝珐琅镶玉方鼎,鼎上绘了巫师癫狂起舞,祭祀龙神的景象。世人妄求不死却不得,长生不老也好,千秋霸业也罢,到头来一场空,只有黄金不腐,冷望人间。
三人出神看了半晌,嗟叹不已。
“今次我能出去,就乖乖回家,再不胡闹。”璇玑想起父母盼望的容颜,忍不住心下一酸,见丹心神思恍惚,就问,“你呢?还会去苍尧么?”
丹心精神一振,凝视寝宫的陈设,说道:“我既学了阿焉尼炼金法,自当把它流传于世,千姿有倾国的财富,正合我炼器试手。”
“在你眼中,炼器之术比起黄金,珍贵得多。”璇玑似是惋惜似是赞叹,他不贪权势财富,才是男子汉所为。
“鱼和熊掌,也可兼得。”丹心慧黠一笑,卸下身上的青布包袱,捧出一卷书来。璇玑定睛看去,竟是薄如蝉翼的金箔打造,灿然写满阿焉尼语。长生失笑道:“这是在书斋找到的?你手脚真快!”
“一两金可得三千七百张金箔,你猜这一卷书,有多少页?”
璇玑想了想道:“这卷书约厚一寸,莫非有上万页?”
丹心摇头,“二十万张金箔,才能集成一寸。”
璇玑与长生震惊起身,围拢来看,舍不得翻弄拨动,生怕酿成大憾。
“我中原造金箔,须用产自苏杭的乌金纸,包扁金而入,百层一束,用打金椎捶至寸许,停一日,易纸添灰,捶至四寸宽方成。但阿焉尼没有乌金纸,用的是羊皮,竟也能炼出如此金箔。”
“这等轻薄,又如何刻字?”长生问道。
丹心苦笑沉吟:“我也想找出其中奥妙。金矿易得,技法难求,如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