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这里,怕是会连累了你。”
“不会的,不会的!”杜弱纤急急地抢着接过了话头,“我不怕,你……我以前常连累了你,你都没责怪过我……”
“我想尽快回北平!”
杜弱纤急忙反对:“不行,你的伤不好,哪里都不能去!”
“弱纤,你不知道,如今碧水平驻在天津,那里几乎是日本人的天下。幸好有陈永焕和刘举山撑着,只是军心焕散。”他叹了口气,“我只恨自己没有翅膀,不能马上飞过去。”
杜弱纤咬着唇:“可是,日本人看得那么紧,你就算真有翅膀,怕也飞不出去。日本人对火车站看得紧,你……”
“我明白,这几天我想个妥善的法子再走。你快去歇着罢,我看你快支持不住了。都是我累了你,不然的话……”
“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你还活着,我不知有多高兴。老天爷听到了我的祈祷,他……他把你还给了……”
那个“我”字,终究没有说出来。她如今沦落成了上海的歌女,怎么还堪配他?
原来人生不只是剩下悲哀与苦痛,杜弱纤相信自己的诚心,感动了上苍。在她浮沉在十里洋场的时候,又一次找回了他。
风林凝神看着她,心里有些什么情绪不断地涌动,可是最终心底的话,还是没有能够说出来。
“有事,就叫我!”杜弱纤强调了一句,“你也好好睡一觉,伤势才能好得快。如果李先生在这里,那就好了。”
“从善啊……”风林笑了笑,“我让他回了天津,也好稳一稳人心。”
杜弱纤又惊又喜:“你见过他了?”
“是啊,我们在南京分的手。”风林轻描淡写地说着,没有提自己执意要往上海一行,才受的伤。
不见她,他怎么能回去?
正文 下部聒碎乡心梦不成(9)
杜弱纤果然睡了一觉,却几度惊醒,起了身过来看风林,直看到风林安稳地睡着,才又回去继续睡觉。
桂姨做了点心端上来,看到杜弱纤睡在客房,一只胳膊搁在大红的被面上,如一段雪白的藕,煞是赏心悦目。一时倒颇费踌躇,难得她睡得这么香,竟是不忍把她唤醒。
“唔……咦,桂姨,几点了?”这时候,杜弱纤倒忽然醒了。在枕头转了头,看着桂姨一脸的踌躇,忍不住睡眼惺忪地笑了起来。
“四点钟了。”
“哎呀,我都睡忘了时间,约了那个山本的。”杜弱纤吃了一惊,急忙起身,拈了两个奶皇包子,“去送给少帅,看他有没有胃口。”
“好。”
因为自己的洗梳用品,都是原来的房间,杜弱纤想了想,还是接过了桂姨手里的盘子:“我拿过去吧,反正还要过去梳洗。今天晚上还给少帅煮点粥,煨一只鸡。”
“放心吧,不用小姐吩咐,我已经把鸡炖得烂了。”桂姨笑眯眯地说着,转身下了楼。
杜弱纤端着点心在房门口犹豫了一下,竟有些情怯的意思。轻轻推开门,看到风林已是醒了,正拿了她平常看的小说在翻看。
脸悄悄地红了起来,杜弱纤把托盘放在床头,拈了一只菱角酥递给他:“尝尝桂姨的手艺,如今桂姨做的东西,连罗大哥都赞赏有加。”
风林伸出来的手滞了一滞,杜弱纤暗自懊恼,好好儿的,自己提起罗敏成做什么!明明知道他对罗敏成有些心结的,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在上海滩上年半的历练,竟是白费的!
手终于伸过来接住,风林低了头,细细地品尝,忽然转换了话题:“这是你看的书?”
杜弱纤脸色一红:“每天回来得晚了,只看这些消遣的。”
这是世面上新近流行的通俗小说,全是白话,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