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距离。他还是禁不住有些担心。数百里的路程,才开始走了这一小段,就在旅途情绪上出了问题,后头还不知道会如何。
严行之没有对林杉隐瞒他身体上已出现家族怪病征兆的事情。林杉与严家虽然交情并不如何深远。但因为双方之间有廖世这一层关系的牵扯。林杉潜意识里就对严行之关照得仔细起来。
严家后人只有这一个了,虽说以严行之父亲如今的年纪体力,要再娶几房妾室诞子也并不算太难。但要重新将一个婴孩养到成年,又得付出多么漫长的时间与精力?而且还保不定严家下一个孙儿能否避过这种家族怪病。
用自己孩子的数量来过滤这种病症发病的概率,实在是一种太过残酷诛心的办法。
最好的办法还是找到治愈之术,自此彻底断绝笼罩在严家家族头顶将近百年的阴云。
不论是为了严行之这个严家独孙的将来考虑,还是残酷一点的说,要他去药谷只是以本身做一次尝试,这或许都是严广身为太医局主正官,身份尊贵,却未阻止自己唯一的孙子拜在臭名远扬的药鬼名下,世家子弟却甘愿只做一个小药童的原因。
——尽管,严行之自己倒没想这么多,能做廖世的跟班药童并未令他觉得委屈,反而很为之欣喜。…
与这个严家独孙近邻而居将近三年时间,林杉也曾多次犹豫过,是不是该将严广的某种想法透露一些给他。这样即便今后的治疗不能取得成功,他也能早些做好心理准备。
然而林杉很快就发现,对于此事,自己可能思虑过重了,或者说是自己根本未能把握这个年轻人的真实想法。
这个年轻人不仅觉得自己随行廖世身后这么久却只混得一个小药童的名头,并不是什么特吃亏受屈的事,同时,这个年轻人跟着廖世的动机里,居然几乎找不到多少着急给自己治病的影子。
年轻人仿佛真的只是想拜入药师门下,精研药理。他时常向廖世求教,跟着廖世摸索着这片贫瘠土地上能找到的一切可入药材料,并仔细做好笔记。
如此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之中,他已经在慢慢发生病变的身体当然会有些吃不消,但即便是在体虚到只能卧床休息的时候,他也几乎不主动与廖世提起严家那种家族怪病。
仿佛忘却此事,便等于可以忘却病痛。
既然已隐见他有此心境,林杉也就不好再主动去提示什么了。
这个时候提醒严行之,他的爷爷严广可能存在的某些想法,对他而言很可能不是帮助,只徒增行事阻碍与精神上的困扰。
但只要是在生活上能照顾到严行之的地方,林杉都尽量做到周全,他能帮严家的地方也仅在于此。
说是照顾周全,其实林杉实际为这不远千里陪他来到北地吃沙子的一老一少也并未做成多少实际的事。
几年前廖世还在与邢家村相邻的那处小镇上隐居时,他开的那家“三两药铺”虽然常常做着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荒疏生意,但实际上利润极大,五年间积蓄颇丰。
后来因为料理莫叶体内的残毒初步告一段落,他关了药铺,又钻进了大山里。虽然在那期间,他终日以采药为全部的生活内容,但也偶有几次从大山里走出来,除了是等于给自己放一个小假,还能瞄准某家富户,几粒药推服下去,顺手就把巨额的银子收了。
对于那些富户而言,银子赚之不尽。神医却千载难逢。他们换一粒妙药的银子对寻常人而言是上千两之重,但对本来就是以赚钱为长技的他们而言,要再从别的途径赚回来,也花不了多长时间。反而若只是活到半生就病残了身体,才是家业全要凋零。
对于严行之这个世家子弟,又是严家独孙,生活消耗方面绝对不用有什么顾虑。不止是银子,考虑到北地贫瘠,资源有限,严家每隔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