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似乎一点也不想为官,为此还隐隐然与自己保持一种距离感。
王炽早就给阮承纲追加了爵位,照顾到阮承纲的遗言。这爵位划定为可以世袭。然而,正是在这爵誉定下时,阮洛竟跑去北疆,游学到了小梁国,并在那里一呆几年,承袭父爵的事就一直在搁。
之后他终于归国,却在不久后又因病重,去了外郡疗养,此事再搁。
三年前他再次回归京都,这是他第三次承袭父爵的机会。然而这会儿王炽倒自己把事情搁下了。
之所以会有这种心意改变。只因为经年后的王炽已经意识到,阮洛想要的东西并不是这个,甚至实际上他还有些厌恶这个。对于阮承纲唯一的孩子,如果可以。王炽当然希望给他最需要的、最喜欢的东西。但如果自己给的不但不能如此。还会予其造成困扰,他便要重新考虑了。
可这孩子究竟喜欢什么,需要什么呢?
观察了几年。王炽也没能得出个所以然,倒是又注意到了一些他在故意避开的事情。
例如,疏远皇廷,疏远皇族。
就连与他走得最近的王哲,如今也似乎受了他的影响,已成了一副喜欢四处乱逛、就是不爱回宫住的性子。
阮洛不羡为官,意避权术,甚至于现在他正专心在做的经商事业,也只是用心于经营的本身,他经营的商行除了正常缴税,收益的剩余在保留风险本金后,大部分就直接输入了国库第二区。
国库第二区里的积存受皇帝直接调配,账目数据大多进行了保密,阮洛这么做,近乎等于直接把银子白送给当朝皇帝随便花。
如果不是在月前东风楼发生了一件事,对于阮洛的想法,王炽可能要一直这么迷惑不解下去。
然而,在一个月之前,当燕家众子中排行老三的燕钰在东风楼撕下那张只在燕家内部流通的银票时,王炽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这个设想或许能够达到一石二鸟的效果,既为林杉一直在质疑的某个问题备了一条后路,又可以彻底试探一下阮洛的心思。…
阮洛身体不好,不适合像他父亲那样上战场历练,但是一把好刀要开封就必须经受敲击,王炽就准备用眼下筹划的这样不流血的战斗,对阮洛的心性进行一番敲击。从能力到心志决心,他有没有担起帝国以后那个重要位置的资格,就在此考验之中见分晓了。
收起藏字密信后的王炽望着阮洛,缓缓开口说道:“你刚才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阮洛闻言微怔。他料不到王炽会忽然地主动提起这件事,而且看得出来,他会提这一句,是因为他已经从自己刚才的神情中看出了点什么。
沉默了片刻后,阮洛没有避开什么,只直言回答了一个字:“是。”
王炽本意是准备问问阮洛,是不是他因为与燕家的私交不错,才会为之担心。早些年阮洛凭孩童稚龄,独自远赴梁国求学,燕家的帮助与接济对他可谓极大的一笔恩情债,这一点王炽也是知道的。
然而这些话在他心中打了几个转,终是没有真地说出口。
再开口时,王炽相当于是给了阮洛一记定心丸:“放心吧,我并不想对燕家做什么。”
听他说出这么一句近同承诺的话,阮洛心下果然略松了口气,但他同时又感觉颇为费解,因为王炽安排人仿造燕家银票的事情,怎么看也不像什么动机善意的作为。
王炽的承诺后头,果然还有没说完的半句话。只见他顿声片刻后,便接着又道:“但眼下有一件事,让我不得不设下一道堤防。不过,只要这家人没有真的去做我顾忌着的那种事,这道堤防便近乎是虚设的,不会伤及无辜。只要燕家安分地做一介商贾,我们彼此便两不相扰。你可理解我的苦衷?”
“国事精危,晚辈明白。”阮洛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