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阴损至极的人,更何况这胖脸家丁明显来路不俗。
扯着驴绳不放的店主听了对方暗带质问意味的话,看着那张笑得亲和的脸,他刚才那叫嚣的气势竟宛如打到了棉花上的拳头,力道莫名其妙的降了下去。店主定了定神说道:“正是在下,你是什么人?能给他做主吗?”。
店主指的‘他’就是那个站在驴旁的青年。这青年人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的年纪,眉目平凡,衣着普通。他没有因为自己的驴踢翻了别人的铺子而眼露愧意,也没有因为店主的纠缠和气势压人而焦躁,只是目色从容平静的站在一旁,几乎是漠视着那店主的愤怒之火烧遍四周,却仿佛丝毫与他无关一样。
然而当那店主含糊的提到了他时,那圆脸家丁却是眼含敬意的先朝他拱了拱手,然后才回过脸来看向那店主,从袖囊中掏出一只锦袋托出,依旧是十分温和的说道:“店家你别恼,我也知道做生意不容易,平时赚的都是早起晚守的薄利,一点损耗都得好几天才能回得了本。这不,手下人刚回府禀告了事情的经过,我就带了赔偿的银子过来了。这袋子里是足份的十两银子,你可以自己再点一下,今天的事就算了了,我代我家客人向您赔个不是。”
那店主犹豫了一下后,放开了牵驴的绳子,伸手接过了钱袋子。他拉开袋口的松紧绳仔细的看了看里面,然后紧了紧绳口,颠着钱袋子颇有些市井气的说道:“早这样不就好了么?不过啊,你们刚才若赔我十两银子,也许事情就这么平了,我连自己亏了多少都来不及再点算了。可偏偏啊,你们拖了我这么久,让我店里的伙计有时间清点了一下,十两哪够啊!你看看这些,再看看这些……”
店家开始伸手在自己那货品东倒西歪的铺位上一通乱点。
旁边围观的人群里,不知道是有真懂行的,还是那类好搅事的看热闹之辈,总之有那么一两个声音传了进来,不自觉间为快要平息的事推波助澜。
“哎,看那些货品的价位,拢总起来,十两银子还真有点不够赔。”
“仔细看,门槛都被踏碎了,修这个再带上漆,也得花些前,还要耽误营生,确实得多赔些。”
围着看热闹的人瞎凑合的话传入那不服气的店主耳中,他只觉得很是受用,底气也再度大了些。而闯祸那一方一共五个人当然也听到了这些话,不过除了那依旧平静无话的驴主人,其他三人虽然眼中神情有些不善,可也没有说话,看样子都是在等着那圆脸家丁的意思。
圆脸家丁眼中飞快的掠过一丝狠意,很快又被如同长在了他脸上、已不会消失变化的微笑覆了过去,他依旧语气极为温和的问道:“那请问一下,您觉得赔偿多少才合适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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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胃口还不小。”闲鹤饭庄三楼雅间,厉盖站在窗旁看着楼下的闹剧僵化到了这一步,忽然语气中透着讽刺意味的开了口:“这种事,若是临到了老实人头上,也许是可以讹一点钱,可惜了,遇上京都最大的刺头儿。”…
厉盖以为站在一旁的林杉会接过话头,可是当他的话说完后,隔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回音。他不禁有些纳闷,将目光从楼下收回,偏头一看,就瞧见林杉微微凝住的目光。
“怎么了?”厉盖伸手扒了一下林杉的肩膀。
“什么……”林杉恍然回头,目色滞了滞后又说道:“你刚才说什么刺头儿?”
“刺头儿就是那后面来的两个家丁。”厉盖盯着林杉那有些异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