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王炽跟前,躬身服侍他挂上。
此时的阿平除了稳稳端着自己最初分过来的一摞官钞,还将十三的那份也端上了,官钞堆叠的高度增加了一倍,为了端得更稳些,他是连微躬的身姿也无法保持了。
然而他此时尽管已经将背挺直,抱在胸前的那摞官钞的厚度却还是堆到了他的鼻梁处。给他眼前留了一隙恰似刀切而成的空间来直视前方。这样子看起来却怎么看都觉得奇怪。与阿平一道随从于阮洛身后的阿桐看着自己的同门师兄这个模样,已经开始在忍笑了。…
阮洛接过十三双手递来的玉牌,扫了一眼上头的铭刻。随手挂在腰带上,目光则已投向阿平双手捧在胸前、如在搬书的一摞官钞,此时已不能用厚来形容,得以高度衡量才见准确。
微微眯了眯眼。沉默着估量计算了一番,他才缓缓开口说道:“你抱着的官钞大约只有不到三万两白银的价值。而我刚才给你们拿去云峡钱庄的三张票据,一张可兑黄金一万两。以黄金白银一兑十三来计算,你们搬回来的官钞,还只是那三万两黄金价值的一个零头。”
本来一直很辛苦忍着笑的阿桐一听这话。就感觉如有一盆凉水突然自后背泼来,顺着脊骨淋下,顿时将他整个人都浇得冷却。
直到大内侍卫十四忍不住干咳一声以作提醒。阿桐才回过神来,接下大内侍卫十三递过来的一枚玉牌。他虽然对这玉牌有些不明其意。却也没有多说一个字,沉默着很快学了阮洛的做法,将其挂在腰带上。
阮洛的话令阿桐心神震荡,是因为他从未经历过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他此时的心绪,就跟拿着云峡钱庄开具的大票刚刚兑成官钞时走出恒泰馆总管事阁的阿平一样。
相比而言,与他并肩站立的大内侍卫十四则显得安静许多,但对于这厚厚一摞官钞,他心里其实也震撼过,只是这种震撼情绪在他脸上习惯表现得抑隐。经常跟在陛下左右的侍从,哪一个不是将一张脸练过的。
而除了喜怒不现于表,少有人知道,其实侍卫十四也练过与阮洛类同的眼力,那是他在随驾御书房时为打发时间而暗地里练就的一个小游戏。早在那搬着官钞的两人还没走近时,他就已经在根据官钞垒起的高度估算价值,心里头估了底,面容上自然也会沉静许多。
王炽的观察点与在场五人不同,多于阿平手中官钞数十倍的银垛子他都见过,那些还不是像眼前这类实价有些虚的官钞,此刻令他觉得有些讶异的是,他不知道阮洛是从什么时候练就这层眼力的。
莫非在今天之前,阮洛就已经有过常常面对、或是清点大量银钞的经验?
在阮洛话音落下后不久,侍卫十三将最后一枚玉牌递给侍卫十四,他便行回阮洛面前,从紧口的衣袖中小心取出一只信封,恭敬地双手奉上,同时缓言说道:“阮公子,云峡钱庄只兑了一张票据,其它两张这便递回到您手中了。回票上有云峡置京分会长、总会长两人的印章,请您鉴看。”
阮洛闻言目光微凛,接下信封后,并不偏避地立即当众启开信封,取出那两张刚才由自己签出去的票据,仔细检查了上头重叠了一半的两道印章。待确认无误后,他这才再次将回票封装起来,贴身置于前襟里侧。
“如果不是今天真这般用过一回,我尚不知,黄金三万两的调度,其实也是虚的。”思及被退回来的两张票据,阮洛不禁轻笑一声,不知是在笑自己,终归身份轻了,还是遥遥在笑那云峡钱庄,虽然常被京商们吹捧至云端,其实也不能完全守信用。
“今日之事,你也不用太挂在心上。”王炽其实早就在内心估测了这个结果,此刻见阮洛面露一丝惘然神色,他还是出言安慰了一句,“云峡钱庄在京分会的黄金总储备量,去掉兑给你的一万两,估摸着也剩不下多少。维持钱庄日常周转本来就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