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摆手中缰绳,就要闪避。
迎面碰上的,是两个年纪相仿。约摸十五、六岁的少年。而真正让廖世唯恐避之不及的,是左手边那个颇有些书生气的少年人。然而廖世还是避得慢了些,那个书生少年只需要看廖世一眼,就能认出他来。准确的说,就是把廖世的形象搁在一个陌生人眼里,也是看一眼就很难忘记的了。
廖世调转马头要跑。身后那少年人已然冲坐骑挥了一鞭子,狂奔追来。
“药师——”
听见这年轻而熟悉的声音,廖世只觉得像被人戳骨诅咒了一句。然而。当他想到此次来山涧里的目的,还是正事要紧,他只得又提缰驻马,停止了这场追逐游戏。看着那少年人骑马超到前头,又急转半圈回身凑近过来。廖世却是冷着一张脸,语气有些发硬地道:“你怎么在这里?”
那两个骑马迎面而来的少年人。右边那位是邢家村猎户之子,其实正是莫叶小时候最好的玩伴:邢风。左边那位则是严广的孙子严行之,在大风岭尾随过廖世几年,跟屁虫之能,令廖世无比头疼。
这一次如果让他黏上,可能就又不好甩脱了,只是自己这趟行程,他若跟着来,真的合适吗?廖世只在心里略琢磨了一下,顿时一阵烦意又上头了。
其实,前几年严行之紧追廖世的脚步不放,也不是想做什么不利于他的事,只是十分热情的想拜他为师。但这个送上门的徒弟,廖世却不想要。廖世丝毫不觉得收徒弟有什么好,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继续如此的人生,也乐得逍遥。
倘若换一个角度来考虑,医界已经不会有人承认他的医术了,而如果这个时候的他收了严广那老家伙唯一的孙儿为徒,不说他严广的脸面没地方搁,就凭自己那已经坏完了的名声,莫把严行之这未来还是崭新一片的年轻人给污了。对于此事,严行之虽然口头上说,他已经求了他的祖父首肯,但廖世自己并不放心,总觉得严广也一定不会甘心,要找他麻烦。
但偏偏就是这么不凑巧,居然在这种难寻人迹的山涧深处,也能碰上他!廖世不禁想问一问天意,严行之真是他命运里必须收之为徒的人选么?
本来熟人见面,应该互道“幸会”之类的客套之辞,廖世却冷硬的来了这么一句,像是质问一般,语气里明显有着不悦,倒像是见了仇人。
还好今天与严行之同行的人是邢风,他本性淳朴,在山水书院习武几年,凭着本身苦练积累的扎实功底,在一众习武子弟中,已建起不小的服人声威。但他本人,其实还是不擅长端架子显摆,一切只是本心流露。旁观那陌生老头儿对自己的好友出言不善,邢风心生一丝不悦,不过没有立即发作出来。他沉稳着心性,足下一勾,拍了一下马腹,行至严行之身边。
观察着廖世的脸孔,邢风仍旧默不作声,目态平静。
严行之在大风岭追随了廖世几年,对其脾气性格较为了解,早就习惯了他的这种做派。
像廖世这种人,就是把一切不好的习惯脾气都挂在脸上,所以借此也可见他性格中的恶劣处,顶峰不过是嘴损凉薄,但其实他的内心十分简单。严行之早听过他的爷爷转述,廖世因故曾立言:此生再不治病救人,但在大风岭那几年,他从未见过廖世做害人的事。虽然悬壶济世的事他也极少做,却也没冷漠地做到断绝那个程度。
面对廖世冷声一问,若旁人仔细琢磨一下,可能就会明白了,他真正想问的不是眼前这人到此为何,而是在赶人,等同于叱令“你怎么还没走”。然而严行之却是微微一笑,温和说道:“我回家来看望母亲,闲来无事,就又与好友一道,在家乡四周山水间转了转。”
这回答……毫无破绽啊!
廖世望着严行之,微微愣神,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言语将其驱赶。正当他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