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她还能不能回家这个问题,对她而言,也已经没有小时候在她心里时那么重要了。
可这本来是她盼望了许久的答案,她现在却不自觉的为这个答案而感觉愤怒。
但她很快又于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意味颇为冷冽。
是啊……如果除去血亲关系。这个父亲跟自己好像也没别的什么关系了,如果他从我一出生时就抛弃了我,那我何必还要对他念念不忘呢?
十月怀胎生下我的。是母亲,一个生命因生育而戛然截断的苦命女人。十年如父养大我的,是师父,可自己还未来得及报答师恩,他就被人害死了。
这些……都与那个模糊的父亲无关。
而自己唯有去做一件事。才能尽一点为人孝义,让母亲和师父安息。…
莫叶只是黯然了片刻的双眼。忽然又变得明亮起来。
但厉盖分明能从她的眼中,辨出他刚才还看见过的熟悉神采,那抹复仇的意念,让他禁不住心绪收紧。
一番口舌,都白劳了么?厉盖暗暗长叹了一口气,看着那丝冷冽在莫叶嘴角延展,他又隐约感觉到些许不安,仿佛自己刚刚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策。
有的话一旦说出口,便近乎比一刀削断一个人的脖子还难改变后果。
人死了一了百了,可一句话却能牵扯诸多祸端。
看着眼前这少女眼神不再迷茫,但充斥着的却是一种有些诡异的自信,厉盖顿时禁不住开始质疑起自己刚才的决定。
就在厉盖滞神凝语时,忽然听莫叶问道:“厉伯父,能否告诉我,我母亲的墓地在哪里?”
莫叶的语气忽然轻缓起来,她的眼中虽然又升起那种复仇情绪,但可能是她同时心生的那种信心在支撑,所以她此时开口,反倒没有之前那么焦虑。
厉盖对此其实有些疑惑,不知道莫叶的信心从何而来。他明明没有说什么实际的东西,只是将几件事略微点了半句,她从那几句话里,是凭仗不到什么的。
莫叶对此也已有了一些自我认识,知道仅从厉盖说的这些话里,她抓不到什么有实际意义的东西。
无非就是知道了她居然还有一个弟弟,但那个弟弟刚一出生就死了。
还有,她在今天知道自己的母亲也早就死了,而因为此事,她发觉自己欠师父的恩情更多了。不过,她虽然失去了报答师父的机会,但此事却让她真正比较清晰的与那个模糊的父亲划清了感情连系的分隔线。
或许是怕勾起她对父母之事的追寻兴趣,在邢家村生活的那十年,林杉很少向莫叶灌输教育父母恩孝之事。
虽然莫叶在书院也能学到这些礼教常识,但这类情感教育,真正的重要培养环节,还是来源于家庭环境的培养。可莫叶正好缺乏了这么一段,孝义的价值在她心里便少了许多粘性,接近变成可以用称去衡量的东西。
如果父亲从来没有重视过她这个孩子,她也可以不在乎那个模糊的父亲。
但是对于早逝的母亲,她则是必须要去祭奠一番的。
然而她很快又看见了厉盖眼中的迟疑。不过,仍然是因为她对那个从未见过的母亲,目前暂时也没有凝聚起太多感情,一时间要她暂搁这份孝道,也不是太难的事。
何况她在问这个问题之始,就已提前有了些意料,料定厉盖又准备保密。
对此她并不难理解,母亲是嫁入父亲家的人了,墓碑上冠在前头的姓氏必须随父亲一方,碑文上也还会有一些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