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潜掀开布帘一角,就看见一脸疲惫的岑迟靠坐在车内一角。
他中了那种慢性剧毒后,虽然不会立即毒发身亡,可是,他不过捱了几天的工夫,整个人顿时憔悴得明显,双眼的下方也已出现一圈淤青,这是脏腑气运紊乱的现象。
听医者说,中了那种慢毒的人,先是会感觉浑身无力、嗜睡,身体会间歇性感觉麻痹,仿佛血液滞留了一样。
高潜是习武之人,非常清楚气血滞留的那种麻痹感是个什么滋味,他看着岑迟连喘气都费劲的样子,不禁有些同情,温言道:“先生需要多休息。”
可岑迟看见高潜把布帘掀开,视线触及到车外的一抹阳光,他先是眯了眯眼,待适应了后。他就朝车门处爬了过来。
休息再久,也恢复不了健康时的力气了啊!
岑迟爬到门旁,仿佛爬完了一座山一般,喘了好一阵,但他身体上又不像刚爬完山的人那样,有发汗的表象。
高潜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担心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岑迟喘匀了气,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轻声道:“马车怎么还停在这里呢?我记得刚刚我睡着过去时,我们的马车已经快到城门口了。”
“前头是燕家商队。可能是过检步骤复杂,拖慢了出城速度。”高潜温言说道:“本来有换一处城门出去的打算,但不知道其它几门情况如何。内城限马令太严。先生身体不适,在下不忍带着您来回折腾。”
岑迟似乎没有在意这个问题,只是随口说道:“你这样干等,不找点事做?”
“找事做?”高潜疑惑了一声。他实在想不清楚,这个时候还能找什么事做。能够耐着性子等就已经不错了。
岑迟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有空的话,给我弄把拄杖吧。”
高潜闻言一愣,他没有立即明白岑迟话里的意思,但等他明白过来之后,他不禁目光一沉。旋即神情极为认真地说道:“先生,在下一定会带你寻得良医的。”…
岑迟勉强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不会辜负史公的期望。但目前看来,我的确还是需要一把拄杖。”他这话说完,便将目光投向了前方燕家的车队之中。
高潜犹豫了一下,终于是同意了岑迟的说法,语气稍微一缓。道:“那在下着空就办。”
岑迟随口道:“不着急,路上随手折根树杈削一把。也是可以的。”话说到这里,他将目光从远处车队那里收了回来,陷入思索的沉默之中。
高潜见状,也将目光投向前方,看了两眼后又收回目光看向岑迟,轻声问道:“先生在想什么?”他在问岑迟的同时,心里也在问自己:难道真如刚才那车夫所言,燕家商队里头出了什么问题?
岑迟目光微抬,注意到高潜眼神中的那丝警惕,连忙摆了摆手,道:“没什么,燕家似乎是在等人,车队里空出了一段路,没怎么动。”
经他这一句话提醒,正在想着刚才那车夫之言的高潜似乎也有些按捺不住了,他的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道:“怎可如此。如果情况是这样,他们就应该让一步,让咱们赶时间出城的人先行。”
“再等等吧。”
同样的话,高潜刚才对那马车夫说过,现在却是由岑迟以此来宽慰激起情绪来了的高潜。
可此时的高潜就如刚才那位心里头压抑着焦躁的车夫一样,听不了劝了。
他没有因为岑迟的劝而释下心绪,只是忍不住又道:“为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