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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显然是对坐在桌子另一边的那个少年所说。
坐在桌边正漫不经心捣糨糊的少年身着一件淡青色棉服,这清冷的衣色不仅衬得他身形挺拔,也使他脸上神情一眼看去隐现寒凉。
青衫少年握着木杵捣糨糊的手动作缓下来。目光指向桌子一角厚厚堆着的碎纸片,淡淡说道:“他若是撕了别的笔记,我都可以原谅,唯独这一本……哼,如果拼不回来,我不会原谅他的!”
白衫少年闻言直起了背,侧目看来并说道:“那是不是应该你自己来拼粘?捣糨糊的事换我来?”…
“换就换。”青衫少年丝毫没有犹豫地搁下盛糨糊的瓮。站起身来。
当青衫少年行至桌边。伸手拈起桌上一片碎纸,准备拼接时,他眼角余光看见让开位置的白衫少年并未依着刚刚的约定捣糨糊。而是一转身即向门外走去。
“师兄?”青衫少年疑惑了一声。
“嗯。”白衫少年应声,但也仅仅只是应声而已,他的脚步未停,很快行出门外。
青衫少年拈着碎纸片的手微顿。略作思索后,并未追出去。很快就整顿精神,专注于自己手中正在进行的事情上。但在他刚刚拼到第二页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屋外传进来,立即又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出去。
“小师弟。来,喝些清水吧。”
“……谢谢大哥哥。”
“嗯……今后你得称我为大师兄,刚才打你的那个哥哥。是你的二师兄,可记住了?”
“记、记住了……”
“嗯……师父的惩戒不可怠慢。你还需要跪半个时辰。大师兄先走了,到时辰了再来唤你。”
草屋中,稍微偏着头站在方窗后头的青衫少年撇了一下嘴角。隔着一道窗,他的视线并不受阻地投出去,将草屋前坪地上的两个人看得清楚。他对那罚跪的孩童仍然心存不满,牵带着有些烦那白衫少年送水的举动。
除了罚跪,还应该让那孩童渴上半天,这才算严肃的惩戒,以为深刻教训,否则还不知道这顽童以后会闯多少祸。
就在窗侧的青衫少年心存不满,腹诽了几句,正要转身继续回桌边拼他那本被屋外罚跪孩童撕碎的笔记时,屋外顿了片刻的说话声又起,青衫少年也不禁顿足回头。
“大师兄……”跪地的孩童还了水碗,有些生涩的唤了一声,尚且不太习惯用这个称谓。但在一声过后,孩童犹豫起来,话未绝,也未继续。
像他这样年龄的孩子,本来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应该不会有什么转圜心机才对。此刻的他,却在不自觉间流露出一丝超龄的深沉。
“嗯。”一身灰白棉布衫的少年瞳底清明,却仿佛没有意识到这孩子过早成长的心智,只是照旧温和应了一声,转过身来却不说话,只是耐心等待着什么。
“二师兄是不是很讨厌我?”跪地的孩童犹豫了良久,终于开口。一句非常直接的问话,这风格,才有些符合他的实际年龄。
草屋内隔窗而望的青衫少年忽闻此言,眼神逐渐凝起。
草屋外坪地上,站在那孩子面前只离一步的白衫少年则是再次蹲下身来,视线与那孩童接近持平,然后他言语温和但神情实际上很认真地问道:“那你是不是也讨厌你的二师兄?”
“讨厌,他打我,下手很重的!”孩童不假思索地道,不仅说出了讨厌的情绪,还列举了一条凭据理由。
面对孩童恼怒情绪的表露,蹲在他面前,视线与其持平的白衫少年表情依然平静,只是接着又问道:“那在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讨厌他么?”
孩童沉默了,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喃喃道:“如果他不打我……”
白衫少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