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太阳下满载收获的田野,穿过太阳下拥挤的街道,停在芜城师范的大门前,想起三年前秦爱人要他复读一年重新报志愿的情景,他清晰的记得在那个下午他有些癫狂的看着夕阳,无知而又痴傻的对秦爱人说:“老师,明年我还会报芜城师范的,因为这样我可以照顾你。”秦爱人沉默的离开了,那时候她的背影已经落寞,不像之前那般挺拔。
第二天,秦爱人就交接了工作,搬离了芜城一高,从牧子深的世界消失掉。再开学时牧子深就接到老赵的电话,问他回不回去复读。他沮丧的摇摇头,说自己去芜城师范上大学。
往事果真如风,想起哪一阵就是哪一阵,直刮得人心婆娑,才知道再也回不去了。牧子深回过头,看向城西那一片荒凉,在心里悄悄地说,再见,再见秦爱人老师。
大学路两旁的花坛里开满了金秋菊,与新建的观赏墙渐渐融入这座城市,牧子深一眼看过去,那白墙上已然沾染了斑驳,不再像之前那般刺眼。他想起那位年轻的算命师,不知道他那本名为“蔷薇”的小说,写得怎么样了。他走到芜城一高的门口,想起这三年来诸多个深沉的周末,心里莫名地升起一抹激情,待激情退却,他就着滨河大道上的尘风,大声地喊道:“再见。”说过再见之后,牧子深就已经来到枫叶街,这时候枫叶街上一片火红,那小巧的五指红叶迎风摆动,仿佛也在说着再见;牧子深想起那天鹅绒封面的笔记本还差一枚枫叶就要夹满了,于是伸手从枝头拈下一叶,将它平躺在掌心里,想想着多年以后翻开那天鹅绒的笔记本,发现一个字也没写,却存满了火红的枫叶,该是怎样的心情。
苏木梨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举着一支桂花,散发出妖娆的香郁,缓解了周围人们焦躁疲惫的情绪。有人用一个空瓶子接了自来水,放在她的面前,她就把那桂花□□瓶子里,然后双手捧着自己的脑袋,看着那桂花发呆。
广播里提醒即将到站,那个用空瓶子接自来水放在她面前的男人就起身开始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对她说:“桂花小姐,你不介意我这样我这样叫你吧,我一看你就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不妨把你的故事告诉我,说不定我的下一本小说,就叫《桂花小姐》。”
“你的上一本小说叫什么?”
“《蔷薇》,一段热烈的却只有思念的爱情。”
“出版了吗,哪里可以买到?”
“咳~呵呵,这个,我刚写完,还没投出去呢……”
“我能看看吗?”
“这个……。”那人指指自己的手表,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相比桂花小姐,我更喜欢有人叫我蔷薇小姐。”
列车缓缓停下,那人提了包裹开始往外走;“那么请一定给我来信,邮箱我留在水瓶上了,如果《蔷薇》出版了,我第一个寄给你看!桂花小姐,哦不蔷薇小姐,再见。”
“呵呵,这家伙泡妞的套路真老土啊!”坐在苏木梨旁边的北京女孩鄙夷地说到。
苏木梨笑笑不语,因为她分不出真假,有一段时间了,很多事她都分不出真假,于是变得沉默。
“哎~很奇怪啊,你对桂花怎么不过敏了,那棵名贵的丛中笑不会白砍了吧……”
八月底的时候,苏木梨家门前的那棵桂花较之往年突然提前开了,于是苏木梨就在一个清晨过敏了,接着他父亲就去物业协商,花了近万块钱,砍掉那棵品种为丛中笑的桂花树。
“大概是因为品种吧,我就对丛中笑过敏……”
“切~,多好听的名子,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你啊,就是矫情,桂花小姐,蔷薇小姐,嘻嘻,又多俩外号……”
“……”
苏木梨看向窗外,就看到那个男人背着包裹离开的身影,耳边响起他说的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