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笑脸,也终于挺会了什么叫有子万事足,那种虽陈腐却是那么容易便能满足了的欣慰。
是呀,当人在夕暮之年,依然能与妻携手相伴,儿女孝顺围在膝间,就算是平凡穷苦,却也是另一番让人羡慕的光景。
妻,想到这他脑中蓦然出现了一抹婀娜的魅影,不用多做任何的猜想,他便能知道那是谁。
原来她在他心头已为妻,为那想与之白头偕老的人。
纵然如今和她再无夫妻名份,纵然在九年前她曾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却不曾真正的把她当是妻子。
可如今和她的名份已尽再无牵绊,她却嫣然成了他心头唯一妻。
“爹地以后教我侧踢吧。”
一声天真的欢叫,打断了他略带悲伤的思绪。
眼前的和他如出一辙的小人儿,忽然让他眼前一亮,谁说和她再无牵绊,孩子不正是他们间的永难磨灭的牵绊吗?
希儿,是他和她生命的延续,是他们间的纽带,也是他们斩不断的牵绊。
“走,我们去找妈咪。”
似乎是想通了,几分愉悦融入了他冰冷低沉的嗓音中。
“嗯。”小皓希点点头,可当他抬头去找寻母亲时,却有顿时惊叫而起,“妈咪。”
樊啻倏然回头,只见她艰难的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欲走向那地下更深的地方。
卓婕卿勉强着自己挪动着沉重的脚步,纵然眩晕阵阵袭来,她用坚强的意志力一次又一次的将眼前那欲将她吞噬的黑暗驱走。
就算再辛苦她也要走向那地下的更深处,因为那里有她的牵挂,有那舍身救她却危在旦夕的人。
“妈咪。”
儿子一声揪心的呼唤,让她好不容易凝聚起抵御眩晕的意志力涣散了,身躯瞬间失去了气力,就像是秋风中飘落的孤零残叶,飘然下坠。
可当她以为迎接她的将会是冰凉的地面时,却被一阵带着柔柔寒气的胸膛所轻拥。
他的咆哮也顿时在耳边回荡,“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想去那?”
“妈咪,朗叔叔和御叔叔呢?还有德尔呢?他们怎么都不在你身边呀?”小皓希也不解的问道。
被他牢牢的锁在怀中,他的鼻息阵阵吹拂着她,像在催促着她坠入黑暗,而她不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想用最后的气力告诉他们,快去救人,可话到嘴边,能吐露出来的只有两个字,“德……尔……。”
她再难抗拒黑暗的撕扯,让自己坠入了无尽的幽暗中,那在她耳边一声声的呼唤,也越来越远,不再清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婕卿,婕卿,婕卿……。”
是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事情怎么会成这样,黑暗中忽然呈现了一幕幕,在那阵爆炸之后……
爆炸的冲击波袭来,带着灼热的气流掀翻一切,当巨响平息,过道的尽头一片狼藉与崩塌。
空气中满是尘埃和硝烟的味道,每吸一口气都像是肺被尘埃所填充了,也刺痛的鼻膜和咽喉,让人咳嗽不止。
可她的能感觉到一片稍显清新的空气在鼻尖,因为他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去了所有的欲侵袭向她的气流和伤害。
轻轻为他拨去那倾泄而下的金色发丝,点点灰白色的尘埃轻覆在上,让他的金色不再如同阳光般的耀眼。
“没受伤吧。”他的声音依然温柔,银色的眼眸在这片混乱的昏暗中更显柔亮,如似墨蓝无云夜空中高挂的朗月。
她摇摇头,倏然将银丝在手,他也将那银色的沙漠之鹰紧握在手,一抹柔笑在他唇边,可恍然一丝猩红溢出他嘴角,瞬间令他变得嗜血而妖魅,连同他皓月般的银眸都沾染上了那份血腥,残忍也随之而来。
只见他一手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