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和哥哥不要怪了我好不好?我會每天都表達歉意,直到你們能five……」
他小心翼翼地說道,神情惴惴不安。
黎嘉樹的長相不如黎嘉譽,但十八年的富養下來,也是很整潔乾淨的一個人,牙齒箍得整齊雪白,臉上斑點痘印也都能得到及時的處理,膚色均勻,細看還是清秀不讓人討厭的,尤其是他露出這樣可憐的,祈求原諒的表情。
這是他擅長做的。
許檸掃過他手裡的兩隻冰淇淋,又掃向黎嘉譽,他的下顎崩得緊緊的,手也攥成拳頭,她相信,如果不是她在,肯定要發作。
「不用了,你留著自己吃吧,我不愛吃冰淇淋。」許檸拎起書包,握著黎嘉譽的手腕,站起身準備離開,以此表示她堅定不移和黎嘉譽站在一起的,並非兩個冰淇淋的小恩小惠就能打動。
黎嘉樹用袖口擦了擦眼睛,哽咽委屈:「可是我明明聽見你和哥哥說,想要吃冰淇淋啊,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好,可是你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我是真的很……」
他話沒說完,許檸就已經決絕地拉著黎嘉譽走出班級,不僅不聽他的茶言茶語,甚至心狠地無視了他的請求。
黎嘉樹表情龜裂,甜膩的奶油在他手的溫度下融化,順著手指黏黏的滴答到教室地板上。
散發出香草和芒果的香氣。
他憤怒地將兩支冰淇淋扔進垃圾桶。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他都已經這麼放低姿態,從來沒有一個人會在他如此可憐卑微的時候,依舊用這種冷漠的態度對待他,
中國有一句老話,叫做伸手不打笑臉人,無論什麼事情,只要認錯足夠及時,態度足夠放低,運用巧妙的語言,對方就算對他再不滿意,也不會太無動於衷。
放在成年人身上都屢試不爽的套路,為什麼放在許檸一個高中生身上就完全不起作用呢?明明她是最容易被打動,最單純心軟的年紀。
該死,難道黎嘉譽真的和她說了什麼自己的壞話。
黎嘉譽喜歡的東西,從來就沒有他拿不到的,區區一個年輕女孩而已。
黎嘉樹這樣安慰自己,終於呼出一口濁氣,慢慢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黎嘉譽被許檸拉著,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後甚至要飛起來了。
他的人是這樣,心也是如此,但是他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然後這個弧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黎嘉譽真的笑了,連星子一樣的眼睛都是彎起的。
剛剛,他在想許檸一定會對黎嘉樹動搖吧,畢竟他那副噁心的嘴臉真的打動過不少人,而且許檸又那麼善良心軟。
但是她沒有,她堅定地拉著他走了,一句話都沒留給黎嘉樹。
從來有黎嘉樹的地方,黎嘉譽就沒有被人選擇過,何況是這樣堅定地選擇。
許檸停下腳步,氣喘吁吁地倚著教學樓後的工具櫃。
回頭張望了一眼,沒看到黎嘉樹跟過來,才鬆了口氣,一邊跟黎嘉譽說話,一邊打開工具箱:「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你是太倔強了,一點都不低頭,所以對上黎嘉樹總是會吃虧。」
許檸吃力地從工具櫃裡拽掃帚,身後陡然遮上來一片陰影,黎嘉譽抬起手,輕鬆地接過了她要取出的掃帚,然後順手將工具櫃鎖上。
他垂著眸,略微遲疑,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片刻後,輕聲問她:「那我要學習一下嗎?」
如果他向黎嘉樹學習,許檸會對他更好一點嗎?
雖然現在已經對他很好了,他想像不到許檸對他更好該是什麼樣子的,他不確定能不能受得起,但是他很想,很需要。
許檸轉過身,後背貼著冰冷的鐵皮工具櫃,身前就是站得離她不足半步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