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惠尊微笑道:「康郎来日作为,肯定不可限量,令师尊如此爱护于你,你将来更会大受李公子重用,终不会将我这等人放在眼里的。」忽然脸色转为严肃,道:「康郎,我却须对你说,方才你与一个假扮宫女之人,连手对敌西旌青派的风渺月,又一同藏身于飞廊之中。但那名宫女的武功家数透着十分可疑。」
康浩陵忙问:「怎么说?是敌人?」心道:「不知她离去了没有?」
宋惠尊缓缓摇头,思虑半晌,才道:「似乎不是敌人。她日前潜入宫中,我也已经发觉。我不知她所为何来。只是只是,她使那棍棒的方法,与当年晏思所追杀那人的师门武功,理路颇有相通之处。」康浩陵一愕,宋惠尊又道:「只是我武功抛荒已久,眼光或许不大准,也是有的。那人虽没被杀死,但十多年来销声匿迹,全无触网迹象。」此语是说,赤派在各地的蛛网,皆没能截到那人讯息。
康浩陵问道:「宋师傅疑心这少女假扮宫女,是那人所遣?却要干甚么?」宋惠尊道:「当年内子与晏思,为了这人武功厉害,破格倾力出动,九人全遭毒手。待得北霆门附近蛛网重新结起,那人已经失了踪迹。但这么多年来不闻他在江湖行走,该当不会有所图谋才是。只是康郎出道不久,人心难测,万请多多小心。」
康浩陵道:「是。多谢宋师傅提点。但我但我见她」想到那少女的目光,并不似心怀不轨之辈,却不敢再说下去。
宋惠尊将锦囊放到他手里,说道:「康郎请自看。此处不宜多耽,等会四更天时,宫中要遣人将废物从偏门运到宫城之外。康郎且请随我来,装扮一下,以便混出宫去。」
康浩陵点了点头。将锦囊提起,只觉沉甸甸的,透着一股冰冷。他将囊中之物倒在手里,见那是一枚长宽高各约两寸的金属锭,一个宝蓝色瓷瓶。他就着月光察看,发现那金属锭是精钢之质,他于矿冶一无所知,辨不出是哪一种钢,但也知道那质地异常精纯。他又去看那瓷瓶,瓷瓶蓝色涂料极是鲜艳,知是前朝新兴的一种上色之法,色泽历久不败,因此也判断不出年代。他打开瓷瓶瓶塞,一股刺激的甜香登时扑鼻而来,他好容易忍住了个喷嚏,塞上瓶塞,摇了一摇,发觉里面乃是稀薄的液质。
他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宋惠尊道:「这两件物事究竟有何意义,我实是不知。去年,黔北的蛛网有人传递了这两件物事出来,却被人追上杀死。其后黔北再也没有新消息传出。这两件物事辗转传到我手中,我们已牺牲了十七人,连凶手是谁也说不出。」康浩陵凛然重复了一遍:「已牺牲了十七人?」
宋惠尊神色凝重,道:「正是。依照蛛网惯例,我只是成都的一个小头目,所知有限,但对方为了阻截这两件物事送达我手,竟然连杀一十七人,可见非同小可。这番便是要藉助康郎的剑术,将它们送到李公子那里。康郎不属西旌,敌人较难注目,道上行走也稳妥得多。」康浩陵道:「是,我决不敢有负所托。」
这时四更将至,当下宋惠尊便要带他前去装扮为宫中杂役,康浩陵却道:「宋师傅,我我想那边」不由得回头望了一眼来时道路。他想宋惠尊方才说那少女路数可疑,自己却要带她出宫,未免过意不去。但那少女适才便在他身畔,对自己几不设防;自己攻击宋惠尊时,她又意欲相助。已不由得对她产生照拂之意。
宋惠尊细看他脸色,他久历世故,康浩陵这初生之犊在他面前犹豫何事,他岂有不知?便道:「康郎,你见她一个孤身少女,流落险地,适才又曾连手抗敌,这番回护心情,老宋理会得,将她一并遮掩在内便是。只是康郎别嫌老宋?唆,我今日第一次见你,便知你秉性仁厚。须记得人间反复之事,所在多有,一入江湖,就是自己的心,也便不是自己作主的了,何况他人?」轻叹一声,道:「你把当年杀害内子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