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于咳了两声,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他,满脸堆欢,笑:“现在反正已快天黑了,这位客人又是专程来的,咱们若真把人家赶出去,岂非显得太不够意思。”
大牛立刻点头:“反正这里既没有灌铅的骰子,也没有藏着光屁股的女人,咱们就让他到处看看也没关系!”
他看来虽然像是条笨牛,其实一点也不笨。
陆小凤又笑了,微笑着拍他的肩:“好,够朋友,赌完了我请你们到杏花阁喝酒去。”
杏花阎是城里最贵的妓院,气派却还是远不及这里大,布置也远不及这里华丽。
—眼看过去,这大局‘里真是金碧辉煌,堂皇富丽,连烛台都是纯银的,在这种地方输了干儿八百两银于,没有人会觉得冤枉。
大厅里摆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赌桌,只要能说:“h名堂来的赌具,这里都有。
四面的墙壁粉刷得像雪洞—样,上面挂满了古今名家的中画。
最大的—幅山水,排在中堂,却是个无名小卒画的,把云雾凄迷的远山,画得就像是打翻了墨水缸一样。
这幅画若是排在别的地方,倒也罢了,排在这大厅里,和那些名家的杰作—样,实在是不堪入目,令人中敢领教。
陆小凤却好像对这幅画特别有兴趣,站在前面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居然看得舍不得走了。
大牛和瞎子对望了一眼,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奇怪。
瞎子两眼翻白,忽然:“这幅画是我们老板以前那位大勇子画的,简直画得比我还糟,那边有幅江南第一才子唐解元的山水,那才叫山水!”
大中立刻接着:“我带你过去看看,你就知道这幅画简直是狗屁了!”
陆小凤:“我宁可看狗屁。”
大牛:“为什么?”
陆小凤笑了笑:“I山水到处都是可看,狗屁却少见得很!”
大牛怔住,一张脸又急得通红。
人家看人家的狗屁,他着的什么急?
瞎子又悄悄向他打了个眼色,两个人悄悄转到陆小凤身后,忽然同时出手,一左一右,将陆小凤一下子挟了起来。
陆小凤居然完全不能反抗。
瞎子冷笑:“这小子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留他不得。”
大牛:“对,咱们先请他出去,废了他一双手再说!”
两个人一击得手,洋洋得意,就好像老婆刚抓佐条肥只可惜这条羊非但不肥,而且不是真的羊,却是条披着羊皮的老虎。
他们正想把陆小凤挟出去,忽然觉得这个人变得重逾千斤,他们自己的人反而被举了起来。
陆小凤双臂一振:“略”的一声响,大牛的脑袋,就不偏不倚刚巧撞上了瞎子的脑袋,两个人的脑袋好像都不软所以两个人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陆小凤放下了这两个人,掐起头,又看了看墙上的山水,摇着头叹了口气,喃喃:“你们说得不错,这幅画实在是狗屁”
他忽然伸出手,把这幅一丈多长,四五尺宽的山水扯了下来,后面竟有个暗门。
陆小凤眼睛亮了,微笑着又:“画虽然像狗屁,真正的狗屁,看来还在后面哩冲开赌场当然是种不正当的职业,干这行的人,生活当然也很不正常,连吃饭睡觉的时候都跟别人完全不一样。
现在正是他们吃饭的时候,所以大厅里只有大中和瞎子留守。
这两个人已倒了下去。
陆小凤搓了搓手,闭上了眼睛,用一根手指沿着墙上的门缝摸上去,上上下下摸了两遍,忽然用力一指,低喝道:“开”
就像是奇迹一样,这道暗门果然开了,从门后面十来级石阶走下去,下面就是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