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便成了“客厅”了。虽然房间里的设备很简陋——‘客厅’里,除了一张从教师办公室搬来的旧写字台和一把旧藤椅外,就再以没有一件多余的家什;中间的屋里放有一张木板床,当然,其权属仍然是属于学校。但是,最让阚海羡慕不已的,就是外间‘客厅’的那张写字台上摆放的一台十四英寸的‘红岩’牌黑白旧电视机了——那也是扬山在学校电教室购置了新彩电后,从那里搬回自己寝室来的,其权属当然也属于学校。
在阚海看来,扬山的寝室,俨然象一个‘家’啦!那象自己和欧阳松的寝室:除了一张权属属于县政府的木板床和旧写字台之外,权属属于自己的就只有一床从进大学时就开始使用的、一年四季都盖的棉被、枕头,以及一口装有几套冷、热换穿的低档服装和一大纸箱书籍。现在,那床棉被也跟随着自己下乡去了,县政府的寝室里只有张空床和布满尘埃的旧写字桌。自己偶尔回县城来渡周末,也没得被子盖。幸好现在不是冬天,夜晚还可以不用盖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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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阚海不禁黯然神伤——毕业时,自己分配进了一个这么好的机关单位,公认的比扬山等人的分配要好,却……不过,阚海马上又想到:如果把扬山、欧阳松、熊建兵现在所在的单位跟自己相比,绝对,自己今后比他们更有发展……到那时,位子、房子、妻子、彩电、家具等等,不都会应有尽有么?更何况,扬山现在寝室里的这些旧东西,其权属还不属于他自己的呢。于是,想到这里,阚海又象鲁迅笔下的阿Q一般,打起了精神。
“我还担心你下县城去了呢,熊师兄没上来?”阚海微笑着问道。
“今天下午两点半有场足球比赛,是全兴主场对大连万达。”扬山递过一根烟给阚海,同时回答说:
“一般情况下,只要有足球比赛的转播,我都懒得下城去。待会儿,熊建兵和欧阳松也要上来。”
“哦,欧阳松和熊师兄也要上来?”
“是呀,先前两个家伙还打电话来说,说要在下面的菜市上买酒、买卤鸭、凉拌菜等上来呢,说是今晚要喝一顿!”说道这里,扬山忽然想起欧阳松说过的阚海下乡的事。于是,又补充说道:
“喂,不是听欧阳松说,你已经高升了,现在下乌——啥子乡挂职当乡长嘛还是书记的去了么?怎么今天……”
“北江区的乌山乡!那里是啥子挂职当乡长?是去搞工作组,一个月前就下去了,在乌山乡的黑山村,昨天我才从乡坝头回来的,你别听欧阳松那家伙鬼吹!”阚海略有些不自然地回答说。同时,又对欧阳松那不负责任的吹牛行为感到恼火——捕风逐影,信口开河!然而,虚荣心又使他觉得这话听起来,很是舒服。
“其实,也跟挂职差不多嘛。”对行政工作不很了解的扬山模棱两可地说道:“反正,期限一满,回城后就高升啦!”
他之所以这么说,另一重要的原因,是他还不知到阚海今天与史立成的女儿‘闹僵’的事,固然就以为阚海都是因为是史立成未来女婿的缘故。否则,哪来的下乡镀金的机会?这样,等阚海从乡下镀金回来,晋级升官,是理所当然的事。所以,杨山便这么说。
“那里,那里。”阚海谦虚的说了句。
其实,阚海在内心里对他说的话,也不完全反对。的确,自己这次下乡,即便不按这次县委、县政府的文件来讲,就从机关里每一位领导曾经的经验来看,也的确是去镀金的。现在,自己虽然与史春燕断绝了恋爱关系,可是,自己完全可以凭自己的能力干出一番事业,定能在仕途上走远。再者,自己是堂堂名牌大学的高才生,是云江目前的最高学历者。另外,还有徐炳松……正是因为他基于这几方面的考虑,他才在是否与史春燕断绝恋爱关系上,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