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了?凭什么男人可以大杯酒大块肉地装潇洒,偏偏女子就不行?”她有些不服气。“
“并非因为你是女子,所以不行。”他凝视着她,温和道:“而是饮酒伤身,并无好处。
“可是那些江湖儿女……”她的抗议声越来越小。
“一名江湖人士是否拥有侠气纵横的慑人气质,并不在于他饮多少酒或是嗓门多大,而是在其行事风范是否称得上公义正直,如何能令人发自内心钦敬心服?金儿,你有你的风采气度,又何须藉酒以壮声色呢?”
他的话句句精辟,掷地有金石之声,柳摇金不禁升起崇敬之意。
“怎么没声儿了?”见她呆呆的不回答,他哑然失笑。“是我太冬烘了吗?”
柳摇金这才回过神来,小脸一红。“不,不是耶样的,我真觉得你说的话挺有道理的。”
也因为他这一番话,她突然省悟到,平常为了证明自己是个胸中有鸿浩大志的女中豪杰,所以她说话嗓门儿奇大,动作特别粗鲁,以为这样人人便会对她另眼相看。
可是现在想来,街坊邻居好像是敬她的人比怕她的少,说她闹话的比赞她厉害的人多?
柳摇金双颊涨红,莫名有些羞愧了起来。
“金儿,怎么了?”他注意到她的异样,不禁温声问,“怎么突然变得不开心了?”
她只是闷闷地摇了摇头。
苏瑶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眼神柔和了起来。“头疼吗?宿醉吗?要不要再喝些醒酒汤?”
“苏大哥,谢谢你,我只是……”她解释不出口。
天知道她为了表现出自己多么有英雄气概,这几年来干了多少蠢事?
那天逞一时意气,把人家茶楼的椅子给砸坏了,后来也忘了去赔钱……
她越想越心虚越内疚。
非常不适应她突然变得这么沉默郁闷,苏瑶光心头涌起一抹难以言喻的不舍,试图提振士气,鼓舞她的精神。
“对了,我己经让人备好可口的早饭,你先梳洗一番再——”
柳摇金猛然抬起头,一脸震惊,“早……早上?己经早上了?我的天啊!”
她她她……竟然一夜未归?!
姥姥一定会活活打断她两条腿!
“如果你担心柳姥姥责怪,我会负责向她老人家说明清楚——金儿?金儿,你去哪里?等一下——”苏瑶光还未不及拦住,她己经火烧屁股地拔腿狂奔去了。
糟了!
可恶的丫头,究竟是野到哪里去了?
一个未出嫁的大姑娘家竟然彻夜未归,这事要是传出去,将来她还找得到婆家吗?
“她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姥姥的存在?”
在屋内等了整整一宿,柳姥姥气得头昏脑胀,后来索性命人搬了张椅子横堵在前院里,手里紧握着家法——鸡毛掸子——杀气腾腾地坐好等着揍人。
她等到口干舌燥,才想着端起茶碗要喝,一抬头,却瞥见自门外连滚带爬冲进来一个女身男相的……人。
“噗——”柳姥姥一口茶登时喷得老远,“咳咳咳……”
娘呀!光天化日的,是打哪儿跑出个妖怪来了?
那个“妖怪”奔到近前,在看见柳姥姥的那一刹,顿时僵住了,二话不说跪了下来,双手自动拧住耳垂。
“姥姥,对不起,摇金下次再也不敢了!”
柳姥姥本来想跳起来逃命的,闻声倒抽了一口凉气。
“摇金?”
柳姥姥惊魂甫定,勉强定神仔细一瞧——
可不正是她家那枚小祸头子吗?
但见柳摇金原本英气勃勃的两道浓眉被加粗描成了两条火爆毛毛虫,小巧的脸蛋胡须怒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