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時悄悄跟上,待到對方將紙簍里的垃圾傾倒完畢,便趕忙撿起匆匆忙忙往蘭林殿跑。
哪知沒走幾步,卻從路旁忽然衝出幾個人,對他喝道,「站住!如此鬼鬼祟祟可是幹了些什麼?」
雙喜嚇了一跳,忙抬頭一瞧,卻見竟是內廷監總管姚順。
內廷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雙喜立時慌張道,「沒,沒幹什麼……」
然話未說完,對方已經將他抓在了手裡,二話不說便開始搜身。
他藏好的廢紙頓時傾瀉而下。
卻見姚順撿起一張紙片瞧了瞧,忽然皺眉道,「居然敢偷竊陛下筆跡?抓起來嚴刑拷打!」
……
安嬪一夜未睡,天亮之時,才等到娘家送來的消息,道是祖父依然無法下床,請了好幾個大夫都說是中風了。
這個消息無疑是晴天霹靂,祖父一旦中風,便等同於直接告別官場,宋家今後得路可就難了。
然而沒等她想出個好辦法,卻見宮女梅雪又急忙來稟報,「不好了主子,雙喜叫內廷監給抓起來了!」
「什麼?」
安嬪頓時驚住。
——要知道,就算雙喜撿甘露殿的垃圾被人看見,也不是多大罪名,這宮中時常有人撿拾剩菜剩飯破衣爛布之類。
怎麼會扯上內廷監?
卻聽梅雪道,「原來他去甘露殿撿的垃圾裡頭,有陛下的筆跡。」
陛下的筆跡?
安嬪一怔,忽然升起一種不妙的預感。
然而正在此時,卻見富海來到殿中,一臉嚴肅道,「陛下在慈安宮,請娘娘過去問話。」
……
安嬪走了一路,心間一直在想,那紙簍里為何又會出現陛下的筆跡?
她忽然隱約覺得,此事大約從一開始便是李燕姝在設計誘她。
待一路來到慈安宮,卻見除過太后君王,李燕姝竟也立在一旁,除此之外,還有內廷監總管姚順。
待她向太后皇帝行過禮,便聽姚順道,「方才奴才在甘露殿外抓住一個小太監,鬼鬼祟祟妄圖盜竊陛下筆跡,經查,正是蘭林殿的人,敢問安嬪娘娘,可是您叫他去的?」
安嬪忙道,「我竟也是才知道此事,請陛下明鑑,臣妾並不知情。」
話音落下,姚順朝一旁招了招手,便見有人拖著一個鼻青臉腫滿臉是血的人到了近前,不是別人,正是雙喜。
安嬪觸目驚心,卻硬是道,「這的確是臣妾殿裡的奴才,但臣妾並不知他為何如此,此事絕不是臣妾指使。」
好歹在宮中待了這麼久,她曉得,只要自己不認罪,雙喜不招供,誰都沒辦法硬將罪名安在她身上。
話音落下,卻聽君王道,「拖下去繼續拷打。」
姚順應是,又叫人將雙喜拖了下去。
安嬪面上淡定,心間已經很是緊張。
盜竊垃圾事小,盜竊陛下筆跡卻是重罪。
一旦沾上,只怕殺頭也不為過。
正在此時,卻聽君王再度開口道,「就算不是你指使,也是你殿裡的人。」
安嬪趕忙跪地垂首道,「是臣妾沒有管教好宮人,的確是臣妾失職,請陛下降罪。」
宇文瀾又看向太后,道,「此非小事,倘若繞過,不知後宮會有多少人效仿,一旦傳出去也會是笑話。」
太后只能頷了頷首,道,「的確如此。」
宇文瀾便又轉向安嬪,「內務局你不必管了,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於殿中禁足,不可再出來。」
安嬪心裡一緊。
一旦禁足,祖父的事她可就再也沒辦法幫上任何忙了!
然而,此時她自己亦是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