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江裴遺眼神一利:「誰?」
「我弟弟……」趙霜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沙啞道,「我弟弟,趙廷。」
「但是,但是他只是不喜歡我,不想看到我跟任志義來往,他不會這麼做的,他不會,不可能是他的……」
江裴遺:「任志義遇害的那天晚上,趙廷在哪裡?」
趙霜用手抓著頭髮,面容扭曲痛苦:「我不知道,我們沒有住在一起,他不想跟我住在一起。」
「他為什麼不喜歡你?你們是親兄弟,有什麼解決不了的矛盾嗎?」
趙霜失魂落魄地低聲回答:「他覺得我是同性戀……覺得我噁心,覺得……是任志義把我帶壞了,兩年前我們的關係就很差了。」
同時仇視任志義和趙霜兩個人,殺了其中一個、陷害給另一個──假如趙廷是個偏激、極端的反同性戀分子,那麼做出這種瘋狂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趙廷今年多大?」
「……二十一。」
林匪石平靜道:「趙霜,恐怕你弟弟也需要來一趟了。」
趙廷的電話打不通,市局的人暫時聯繫不到他,也沒有確鑿地證據實施跨區逮捕,下午時間又來不及,只能選擇在第二天去他家進行上門走訪。
晚上,江裴遺跟林匪石打了個車回家,計程車司機對他們連三步遠的路也不願意走的懶勁兒感到匪夷所思,感嘆這倆人真是「人傻錢多」。
林匪石在市局浪蕩了一天,感覺又恢復了那種半身不遂的狀態,需要江隊溫暖的貼身照顧才能站起來,於是非常自覺地跟著江裴遺一起走到了他的家門口。
江裴遺從口袋裡拿出鑰匙,伸手插進鎖眼裡,手腕忽然一頓。
──門鎖是打開的。
第43章
看著面前紅棕色的房門,江裴遺腦海中的某根神經猝然一跳,低聲詢問:「你走的時候鎖門了嗎?」
林匪石能從江裴遺細枝末節的神態中讀取出各種細微的情緒,感覺事情好似有些不對,就點了點頭,同樣小聲回答:「我鎖了的。」
──可是現在為什麼沒有上鎖?
江裴遺瞬間就想到一個人,他臉色微變,輕聲對林匪石說:「給老蕭他們打電話,讓他帶人馬上過來,錕鋙很有可能在裡面。」
林匪石處變不驚地點了點頭,轉身下樓去打電話,他的身影剛從樓道間消失,江裴遺面前的門就「吱呀」一聲打開,錕鋙出現在他的視線里,穿的人模狗樣,單手插在兜里,神色自若,一副喧賓奪主的語氣:「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進來?」
江裴遺冷冷地盯著他:「你是不是沒死過?」
「南風,你對我的態度我其實不太能理解,」錕鋙含笑說,「──騙了我整整九年,按理來說,應該是我對你的敵意更大一些才對。」
「……那是因為你蠢。」江裴遺幾不可聞地說。
眼前這個陰魂不散的毒梟曾經在江裴遺的記憶里留下了最為濃墨重彩的一刀,讓他無數次夢到遊蕩在山間的烈士亡靈,見到錕鋙這個人,他就幾乎壓不住內心的仇恨與暴戾,有一股難以遏制的怒氣在江裴遺的胸膛里膨脹、發酵,好似要化作尖刀破土而出,撞的五臟六腑咯咯作響,讓他的指尖都劇烈顫慄起來。
但是他的面色仍然冷淡而平靜,所有負面情緒都被他沉甸甸地壓在皮囊之下,流淌在烏黑瞳孔的深處,無聲沸騰於血液之中。
錕鋙的目光從他的臉上細細掃過,嘆息般的說:「你確實跟以前不一樣了,假如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你表現出的就是這種氣質,或許我那時候就會發現你其實是一個警察,也不會有後來的事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來重光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