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房子,真是疯魔了!这是我结婚要用的房子!”
秦母弱弱地扯了一把大儿子的衣袖,说:“少说两句吧,没准儿昊昊的病就治好了呢,那就不用卖房子了。”
秦月明蹙着眉,跨前一步,对大哥说:“我不知道这事。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叫妈卖房子的,不然,妈回来都没地方住了。钱,我会想办法,妈妈的八万块钱就当我借的吧,以后一定会设法还上,那是妈的养老钱呢,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昧下的。不过,大哥,你的话别说得那么难听,昊昊也是你的亲侄儿!”
秦月旬哼了一声,说:“你这是自作自受!当初我们怎么劝你来着?谁叫你生的?哪有男人生孩子的,我那时候就说了,迟早要出问题,现在看,可不是灵验了吗?要我说,治什么治啊,那破孩子病死了正好,你又没结过婚,这下子一心一意找个女人过日子生孩子,才是正经的活法!”
秦月旬的脸上挨了重重的一拳,伴以秦月明的低吼:“你还是不是人啊?不是你儿子,也是你侄儿啊,怎么就能说得出这么没人心的话?”
秦母来拉架,说:“好了好了,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啊。月旬你也太自私了,谁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你不说帮着想想办法,倒是说出那么叫人寒心的话来!”
秦月明被秦母拉出了家门,两母子上了车,秦月明坐在驾驶座上却久久不发动汽车,直至后座上的秦母推他,说:“月明,你怎么了?你哥哥那人,原是有些自私的,你别和他计较。”
秦月明将头埋在方向盘上,肩膀抽动着,想是在哭,急得秦母下了车,绕到驾驶座外的窗户边又是劝又是推地,他才慢慢地抬起头来,将一脸的泪水一把抹去,红着眼睛说:“妈,我不能放弃昊昊。我做不到。”
秦母怜悯地看着他,自己也落下泪来,说:“是,我知道。昊昊是你身下掉下来的肉,唉,但凡当妈的,只要有一丁点希望,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行了,别难过了,难过也不顶事。快开车吧,咱们看昊昊去,别叫孩子等急了。”
秦月明等秦母上了车,一脚油门踩下,风驰电掣般往省城驶去。
到了医院,秦母见了昊昊就喊“小乖乖小心肝”,昊昊也乖巧地喊着奶奶,用小嘴儿咬着奶奶特意带来的好吃的糕点,又端了一个饭盒过来,递到秦母和秦月明的面前,说:“爸爸,今天刘阿姨给我打的饭里有红烧鸡翅,我记得爸爸也爱吃,就叫刘阿姨又去打了两个给爸爸留着。现在,奶奶来了,就奶奶一个爸爸一个吧。”
秦母忙说:“我不要,我牙齿咬不动,都给你爸爸吃吧。”说着,秦母心疼地拉过儿子的手,说:“看,昊昊给你留的,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月明,你这些时候,可累坏了吧,下巴颏这里都尖了……”
秦月明勉强笑了笑,说:“说得我跟那些削了下巴的明星一样。那倒好了,人家做整容手术要花几万几十万呢,我都没做就达到这效果,赚了赚了。”
秦母知道儿子是说在笑话调解气氛,却实在是笑不出来,最后忍不住叹了口气,望了望病房外的月亮。
一钩残月,泠泠光辉。
有了秦母帮忙,秦月明放心多了,专心在外面跑业务,赚销售提成,每跑成了一笔业务,秦月明的眼前就会出现血红的一片。
那是鲜血,是儿子的命。
有输血的钱,儿子的命就能维持下去。
维持到什么时候呢?
维持到为儿子找到能匹配的骨髓的时候,那时儿子就得救了吧。
可是,人的骨髓比血型要复杂得多,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骨髓相同或者□□分相似的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何况昊昊这种极其稀有的血型?而且,就算是找到了,人家愿不愿意捐赠也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