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你现下是来兴师问罪的吗?你和我五哥的婚事黄了,那是你的问题,你凭什么把责任推到我头上,又不是我逼着你帮我的,再说了,你当日若不帮我,孟府也难逃罪责,一拍两散,谁也别想好过。如今,不过是婚事毁了,这就是保你孟府平安无事的代价。”
孟桐冷眼旁观姚若水的翻脸不认人,心中虽然懊恼,但知道发作也没有意见,强忍心中不快,继续追问:“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回去澄清一切?”
“从我剔发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要回去。”姚若水冷笑,“二娘,你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薛隐,或许我应该感谢他,倘若没有他闹这一回,我可能还没有这么容易脱身。”
“既然如此……”孟桐抬眼,眸中已不再有往日的热络,“你就一辈子不要回去,也不要再以姚若水的身份出现。”
姚若水骄傲地抬起下颌,“就算是姚若水死了,她的风华绝代已经成为绝唱。二娘,你出众的才情,傲人的手腕,都将永不用武之地。一个被退了婚的女子,是不会有翻身的机会。我应该谢谢你,倾你所有把我塑造成一个无法替代的出色女子,可到头来,你什么都没得到。”
孟桐在心中冷哼,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的平和。
“但是,你不应该恨我,你该恨的人是薛隐,倘若没有他,我就不会逃婚假死,你仍然是我五哥未过门的妻子,京城中人人艳羡的女公子。”姚若水的脸上有一种扭曲的狰狞,“你知道吗?我最想看到的是你这张出尘如画的平静面容出现绝望无助的神情,痛苦挣扎,甚至是痛哭流涕。可是,你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冰冷,让我一直自叹不如。我没有你闭月羞花的容貌,没有你惊世骇俗的才情,我在你冷漠的目光中,卑微如尘。因为姚若水所得到的赞誉,都是你施舍的结果,而真实的你该是什么样呢,你该是多么强大的存在,才能无所顾忌地帮助我。我嫉妒你,我恨你,我恨你如此地出色,让我显得一无是处,我宁愿要一个平凡至极的嫂嫂,也不要你这样的女子与我五哥共度一生。”
孟桐依旧是面无表情,懒懒地撩起袍袖一理,“现下你如愿了,恭喜你。”
姚若水被她的从容淡然激得浑身颤抖,指着她的鼻子继续骂道:“孟桐,你没有心吗,你不气恼吗?如今的你是被退了婚的女子,你想再嫁世家大族恐非易事,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只怕也是指望不上。你想要的富贵荣华、美好姻缘,怕也是遥不可及。”
孟桐也不恼,淡淡地开口说:“九娘,我可能忘了告诉你,我爹已官至丞相,与姚相平起平坐,我还有一个义母是当朝长平太妃,想嫁个好人家还是挺容易的,总好过以卑微的身份给人做妾要好一些吧,你觉得呢?”
孟桐不去管姚若水瞬间铁青的脸色,撩袍离开,今日种种就当是对姚府这些年照拂的回报,从今以后,两不相欠。
离开前,孟桐向住持告别,特别嘱咐,“若是她再横生枝节,师太不必管她,任由她去。”
她自认对姚若水已经是仁至义尽,她若是铁了心要进锦王府,谁也拦不住。当然,孟桐也不会傻到向世人揭穿她假死的事实,欺君之罪她可担待不起,她还想好好地活着,不能因为姚若水一个人而让她多年的苦心经营,付诸流水。
一出山门,孟桐的脸色垮了下来,嘴角紧抿,眸光微凛,似萧瑟的北风呼啸而过,带起一身彻骨的寒意。
自穿越以来顺风顺水的盛况不再,从天堂到地狱的距离竟是如此地短,不过是几日的光景,便将她数年如履薄冰的隐忍付之一炬。没有人愿意相信她和姚若水的死无关,因为世人需要一个悲剧式的结局来告别姚若水的神话,而她无疑就是这个神话当中魔鬼的角色。
有时候,太过顺利也是悲剧的开始。而她太过于相信自己的掌控能力,反倒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