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欲跟着马车挤进城去。宿卫军岂是吃素的,三两下就给轰了出去,城门在马蹄声声中被用力关上。
城门外,在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当中,有一个人最为闲适,他以天为被地为床,头枕双臂,望着马车轱辘消失在两扇大门后面,很是不屑地淬了一口,眼神中尽是肃杀的锋芒,“这又是谁家的纨绔子弟?”
“回将军,这是户部尚书孟谦的女儿。”
“就是京城里人人传颂的那位女公子?养儿不如孟家女,女中公子不输男。”薛隐面黑如炭,一双眸子却是精光闪闪,“还未及笄的姑娘就敢堂而皇之地出城,深夜才归。这孟谦养女儿倒是特别,真心把她当男儿养,我看这是惯的吧,惯得无法无天,恃宠而娇。”
这就是潜回京城的平西大将军薛隐,只带了贴身护卫苏浅,赶在大军到达之前,提前回京。
“苏浅,帮我记好了,娶谁家闺女都不能娶孟家的。”
“将军,孟家二娘已经订了亲。”
薛隐难堪地皱了皱鼻子,“谁家这么倒霉啊?”
“姚相家。”
孟桐在温暖如春的马车里狠狠打了两个喷嚏,松香忙把两个暖炉塞到她脚边,生怕她受了风寒。
“二娘快捂严实,可别病了。”
孟桐摇摇头,轻叹:“我倒是不冷,方才见城外那些流民,今夜怕是要忍饥挨饿。等回了府,你叫人送些御寒的冬衣和吃食过去。”
“二娘菩萨心肠。”
“切记不可透露身份。”
孟桐眸光流转,唇边滑过一抹莫可奈何的笑意。都说人在做天在看,她这一世即便不是坏事做尽,也是失了仁道,她不求一生富贵荣光,只愿衣食无忧,平淡终老,多做善事以弥补做人的缺失。
孟谦的霉运仍就在延续。
为人处事向来无可指栽的户部尚书遭御史弹劾,指出其昨日未佩戴金鱼袋上朝,其身不上,无以为百官表率,枉读圣贤之书,乃藐视君上,目无王法。
孟谦自愿罚俸三个月,免了一场口舌之争。
下朝后,孟谦一个人在官署呆了许久,燃了安息香,研墨练字,直至入夜都没有离开。
孟桐知道父亲搬到官署暂住,吩咐良儿带了他换衣的衣物和他平日最爱的香料,嘱咐他照顾好父亲,收拾妥当后正准备换身衣裳去找李氏和赵氏,却见她二人已经在她屋中等了多时。
孟桐也不再避讳,开门见山:“父亲已决定将六郎送走,京中人事纷扰,不利于孩童成长,父亲子嗣单薄,为恐有失,是以决定离京抚养。”
这是一个冠免堂皇的借口。既能让李氏和赵氏不再制造事端,也能让兰氏平静地接受即将被送走的事实,虽然孟桐知道兰氏不可能会平静,但这至少是一个让人信服的借口。当然,六郎洗三那日袁益仁突然造访的消息已经府中传开,为了不遭人诟病,孟桐还让良儿在户部衙门适度地泄露一些有关六郎命中多劫不宜在京中抚养的传言。
只消一日,六郎要被送走的消息已经成为京中官宦圈中的热门话题,不外乎是孟谦笃信命数,许是孩子与他相冲之类的议论。
李、赵二人也听到风声,特地等着孟桐回来得到准信,听她这么一说,虚悬的心也就放下了。
“二位姨娘,可得好生加油,争取为孟家开枝散叶,这段日子要好好地养着,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孟桐出手向来大方,在吃穿用度上从来没有刻薄过,但凡是她们开口的,她都会尽快予以满足,是以孟谦的侍妾对她主持中馈都没有太大的异议。
李氏心领神会,和赵氏对视一眼,得意地笑了起来,又突然想起什么,小声对孟桐说:“二娘近日可发现宜兰居行事可疑?我昨日瞧见她的婢女从厨房取了好多吃食,阿赵也问过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