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北方第一边防线的封疆大吏,夏侯雍,因贪污受贿正被刑部待郎亲自押往京都侯审,等候发落。
边城无人管束,守军惧于夷人的枪炮与凶狠,竟眼睁睁瞧着夷复仇骑兵队血洗数城。魏北境,风声鹤唳,一夜之间,尸横遍野,鸡犬不留。
没死的人如洪水般涌向京畿三省,末日的恐慌笼罩所有人的心头。
风雨飘摇中,司马昶登上大魏朝皇帝宝座,承继大统。
史记,魏宁帝。
消息传到宫外的时候,慌乱地惶惶不安地害怕没有明天的人们,像得到了神佛光芒的照拂一样,奇迹般地定下心来,翘首以待,这位与郦山公主携手摆平景帝威胁的男人,一统四海,平定五内,威慑六方。
司马昶的第一道皇帝命令是发给他的旧部,窦鱼龙率海船舰队,围剿扶桑。
第二道命令才是给还在路上的卞衡安,司马昶让他把人直接送至大运河乐安城,不过京城,到副都建康领当地驻军出任西南边防总兵,平定南昭及外蕃联合军,戴罪立功。
下一个命令是给顾家齐,调他到北疆,命他砍下那文英的头,降服夷各上部族。
此令一出,天下人心安定。
海、顾、夏三人都曾用坚定的军事功绩证明他们的年轻有为与不可战胜,有了这三人镇守三方要区,尤如三足牢牢鼎立,人们确信,魏朝不会倒了。
民心凝聚,地方官府衙也好办事,老百姓回家该干嘛的干嘛等好消息陆续传入京中。
朝中百官提起的心也落回肚子里,真是悬呐。
这人心定下来,就有心思去想别的东西。内阁与六部寻思着,是不是先补办个登基大典,正好把皇后人选也定了,大家好干活嘛。
司马昶冷冰冰地坐在金鸾殿的宝座上,像木头人一样只有嘴在动,发布一系列新帝手谕:要各州府官员稳定秩序,平定混乱;再是关注混乱损失,逮捕造谣生事,处置哄抬物价者,调粮遣银扶持重整战乱区等等。众官员胆战心兢之余,不免嘀咕:这位爷也太难伺候了。
群臣私下围住邱光仁、方云鹤等一班支持海世子派的人马,这位爷是个什么性情,好歹知会声哇。邱方等人摇头,能拿捏住这位爷喜怒脾气的,就那位顾家的,其他人他们还没见到过。
“那徐家那位?”有人不免惊奇,提徐雅言率先给宁帝生下嫡长子的事。
方云鹤等人齐齐变脸,直接道:“这事最好烂在肚子里,谁提谁掉脑袋,甭说咱没事先知会。”
“如此说来,郦山公主入主景泰宫,该是顺了上面这位心意才是。”
臣子们纳罕不解,怎么也想不通这拍屁怎么就拍到马腿上。一合计,大家认为还是等南边消息传过来,再提这事,因为,宁帝的脸色他们还是看得懂的。
及至海世子妃诞女及其生产时的凶险、不见海世子的狠话等等情况的小道消息传入京中,群臣缩缩脖子,不敢再声言立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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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说,自然有人说。
次辅裴少俊拿着天下时局说事,说要让老百姓相信朝庭有能力有实力有魄力摆平南北乱局,再没有比一场声势浩大的登基兼封后大典更能鼓舞人心了。
众人都给他捏把冷汗,裴少俊压根不管皇帝周身气息如何冷酷,梗着脖子跪请皇帝为天下苍生安定着想。
司马昶微眯着眼,瞅了他好一会儿,懒洋洋道:“卿家言之有理。”
众臣等半柱香功夫,也没等到下半句话,众人尴尬无语。裴少俊再次进言道:“陛下明鉴,为防再现国无本国无君的乱局,臣拟奏请立海世子府徐夫人之子,为东宫储君,恳请陛下恩准。”
金鸾宝殿乍然消音,静得能听到彼此抽吸的气音。众臣屏住呼吸,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