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未免忌讳。”
文龙只得一方面以父亲的名义上书皇帝,告知母亲病重的事实,说母亲十分期盼能见皇帝一面,请皇帝恩准,另一方面,又联系熟悉的商号,置办母亲后事所需的物件。只半日功夫,各色素帐素幔都齐备了,连做棺椁的木板都有了,只是寿衣仍在缝制,眼看着就要赶不上了,元凤心里着急,便亲自参与到缝制中去,速度果然加快了许多。文龙那边也忙着命人布置灵堂,时不时去看沈氏一眼,她仍旧闭目不语,若不是呼吸仍在,众人还以为她已经死了呢。这时,袁氏挺着肚子帮忙指挥下人做事,忽然腹痛起来,慌得文龙与元凤忙忙将她送回房去,又请了太医过来,得知没有大碍,才松了口气,再不肯让她帮忙了。
南乡侯府得了信,却传来章寂的吩咐,说沈氏要是咽了气,只让停灵在城外庵里,不必急着送回老家葬入祖坟,另外,京中正值多事之秋,沈氏的侄女又刚刚闹出了丑闻,后事还是尽量从简的好,免得叫人说闲话,连累了文龙元凤两个好孩子。
这原是长辈的好意,文龙元凤也不好反对,况且章寂的理由也十分正当,谁叫沈氏看重的侄女做出了那等丑事,连累了姑妈呢?
他们心里更怨沈家人无情,沈氏病重的消息早就传到沈石两家了,沈儒平只是匆匆来看了一回,张口就要讨财物,被拒绝后再也不见踪影,据传闻说仍在积极地找寻继室中;沈昭容做得更绝,听说是沈氏病重,居然恨恨地骂说:“我会有今日,都是姑妈害的,她还要见我做什么?想要再害我一次么?!”便要丫头赶人。若不是石家顾虑到安国侯府的势力,怕得罪了人,反骂了她一顿,客客气气将人送出府去,元凤就要忍不住打上门去了。
文龙得知这些事后,心中不忿,只觉得母亲过去真真是做错了,生生养出一家子白眼狼来!忽然听闻翠园慌慌张张地来报:“夫人不行了!”他忙带着妹妹赶过去,果然看见沈氏急促地喘着气,两眼翻白,两手紧紧抓着被子,大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文龙赶紧走上前去:“母亲可是有什么吩咐?”元凤则手忙脚乱地带着丫头婆子给沈氏换衣裳,只见沈氏瞪着文龙,半天才喊了一句:“皇上呢?”文龙忙道:“皇上正在处理政务,很快就到了。”沈氏喘得更急了,一手抓住儿子的衣襟:“皇上……皇上!”
屋外忽然传来嘈杂之声,只见袁氏急匆匆带着人进门道:“皇上驾到了,哥儿,姐儿,快过来迎圣驾!”一句话听得文龙元凤又惊又喜,双双弃了沈氏,跪迎皇帝。
胡四海先一步进了屋,打起帘子,皇帝朱文至穿着常服,红着眼圈走了进来,对文龙元凤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了,姑母如何?”
沈氏在床上忽然迸发出最后的能量,强撑着支起身体,双眼瞪着皇帝,手直直指向他:“我沈家……于你有生身……之恩,后救你……于水火,为何……你要辜负我们?!”
皇帝一愣,发红的眼圈内渐渐充满了泪水:“姑母,我从不曾忘记沈家的恩情……今年春闱,我特地点了两位沈家出身的新进士,并且将他们安置到了好位子上,您忘了么?”
沈氏却只是瞪着他,拼尽全力喊出最后一句话:“早知道……你母亲就不该……生下你!”说罢两眼一翻,身体向后一倒,再无声息。待文龙元凤扑上去,就发现她已经咽了气,却是死不瞑目。
屋中静了一静,接着就响起了震天的哭声。皇帝不敢置信地向后踉跄几步,被胡四海扶住,才站稳了。但他却挣开了胡四海的手,继续脚步不稳地向外走。
胡四海心里难过,默默地跟在他后面出了上房,到了院中,才跪倒在地道:“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在奉命传话时添油加醋,让安国侯夫人误会了陛下的真意,也不该瞒下安国侯府报上来的奏折,只是……奴婢实在是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