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鸾笑应着,回头拉陈氏:“母亲,咱们也回去吧?”接着压低了声音道:“您慌什么?光明正大的事,躲躲闪闪反而显得心虚!”
陈氏又羞又恼:“你知道什么?!别听了两句墙角就以为什么都知道了!”
明鸾笑嘻嘻地道:“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您既然问心无愧,何必先做出个心虚的样子来?便是真没事,别人也要疑心有事了。这件事说来简单,不就是陈家又一次托人情来帮咱们家么?那是陈家的世交之子,有什么不能见人的?我只需记得外祖父,外祖母的好就行了。”
陈氏虽然窘迫,但想了想,也觉得女儿这话说得有理,心里渐渐安定下来,只是仍旧有些担心:“你先别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人,那人还不一定会来呢,等他来了再说不迟。”
明鸾瞥她一眼,随口应下。
回到家里没多久,宫氏与玉翟送完做好的针线回来了,不一会儿章放与章敞也到了家,见了周合,人人都喜气洋洋的,听说章敬有信来,更是欢欣不已。
宫氏已经开始yy,章敬很快就能把家人接去辽东了,还在盘算要做些什么冬衣才能熬过辽东的苦寒,因为广东气候温暖,德庆再冷也是有限的,家里人每年只靠棉衣就能活下来,但辽东的冬天却没那么好打发。她yy完冬衣,又开始抱怨德庆的军户生活,抱怨这里的山水,抱怨这里的天气,抱怨这里的饮食,还抱怨这里的百姓,接着又抱怨军户的收入多么微薄,丈夫的工作多么辛苦,自己母女多么劳累,镇民村民又多么的粗俗……她越抱怨越起劲儿,竟没发现章家人上到章寂,下到明鸾,都已经变了脸色,直到章放勃然大怒骂了她一顿,才怏怏地闭了嘴。
当着周合等人的面,宫氏表现如此失礼,章家人都觉得有些丢脸,不约而同地提起别的话题将这件事抹了过去。
周合没提“达生”的事,沈李两家妁处境也只是简单提了提,眼看着就要冷场,章寂却忽然谈起种柑的事来。
周合先是肯定了章寂的好意,以茂升元的财力与能力,在德庆大量收购贡柑确实艰难,如果真的能建立一个固定的货源,无疑对茂升元有极大的好处。他也认可了明鸾几家合力扩大种植规模的建议,只是觉得为稳妥起见,最好请有经验的人先选好合适的种植地点,选取高产的苗种,再请熟手照料。只要种出来的贡柑质量好,他就能做主给一个好价钱。他还让章寂带着自己亲自去跟镇上那几户人家谈,毕竟买卖上的事,他比较擅长,也免得章寂不熟行情,身份又不方便,会吃了亏。
明鸾听到他的建议有很多都跟自己的想法相合,便知道这件事成了一半,心里暗暗高兴,十分殷勤地为他挟菜倒酒。章寂也很高兴,他忽然发觉自己这把老骨头还是有些用处的,除了带孙子之外,他还能给家里添个大进项置办点产业。
最后章寂与周合都有些醉了,章放兄弟把父亲扶进房中,陈氏与明鸾则赶紧收拾出一间干净屋子来安置周合,至于周合带来的伙计,则向村里的人家借了屋子招待他们住下。接着周姨娘与陈氏又重新收拾了席面,做了两道小菜给章家兄弟俩下饭章放、章敞说起日后与人合伙种柑的事,心里也有些兴奋,你一句我一句地交流起外头听来的小道消息,多是德庆哪里哪里的人家因种柑创下了家业之类的,章放为家人日后生计能有所改善而高兴,而章敞则是为自家总算能对陈家有所回报而欢喜。
但他们欢喜,却有人不大欢喜。章放回到自个儿屋里躺下后,宫氏打发了周姨娘去收拾残席,便走到丈夫身边开始小声抱怨:“真不知老爷子是怎么想起种柑的事来的即便是与人合伙,也要花不少银子呢,咱们家哪里有空闲的银子?我们母女俩日夜做针线,一月挣得的钱还不够今晚一顿饭的!一定是三丫头调唆的!瞧她今儿晚上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