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八九不离十。临到最后,他只得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六弟,你如此破费,就不怕别人非议么?”
“我花我的钱,管别人怎么说!”
李贤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见李弘似乎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他索性打了个哈哈道:“总而言之,五哥你这回可是欠了我五十万钱,我可记在帐上了!”
两兄弟出了东宫奉化门,再左拐从景风门出了宫城,就可以看到永兴坊高大的坊墙。对于住在长安城的官员而言,皇城周围那一圈里坊是最最抢手的,倒不是完全为了炫耀身份,而是这朝会都是一大早进行,若是住地远些,上朝不想迟到的话就一定得披星戴月地出门,因此,上官仪一当宰相,立刻就迁了永兴坊的新居。
李弘尽管缩减了仪仗,但这是他以太子的身份亲自来为老师拜寿,马虎不得,因此前前后后依旧有上百号人。李贤却是一出宫门就当先骑马而行,自个只带了区区三个随从——李敬业四个伴读都是好凑热闹的,已经先去拜寿了。
还没到地头,他便看见那长长地一溜马车几乎堵住了整条巷子,骑马而行的人也不少。那种车水马龙地
象,端的是让人咂舌惊叹。他用了好大的力气方才来地大门口,还没进门就听到里头阵阵赞叹,正对大门的院子中围了好大一批人。
“这得多少钱啊,六郎真是大手笔!”
无数的议论声中,李贤偏偏只抓住了这么一个声音,不但因为说话的人是他最熟悉的,而且因为这个声音最大最露骨。不是么,人家都在那里赞叹如何匠心独具如何心思灵巧,虽说知道很贵重,但没一个人把钱这两个字挂在嘴边,也就只有程伯虎那么一个混球才会如此煞风景!
他干咳一声,便带着张坚韦韬盛允文闯了进去,认得他的人纷纷让路,至于不认得他的人……能够被老上官请来的客人,这不认得他的着实不多。就算真的一时半会没认出来,也自有人在旁边提醒。因此,他没费多大功夫,便顺顺利利地走到了那高大的冰雕前。
没错,他李贤的礼物就是一座高大的冰雕,一座比上官仪真人大好几倍,却依旧惟妙惟肖的冰雕——冰是人工制成的,用的是硝石冷却法;而冰雕的匠师则足足用了好几人,时间紧迫,他原先的那个提案被贺兰周不由分说地打了回去。因此,上官仪被时人仰慕的风度仪表,这尊冰雕像不过才表现出了十之一二,却依旧吸引眼球。
原因只有两个字——稀罕!人说黄金有价美玉无价,而在如今这种刚刚凉爽下来的季节,奢望水能结冰不过是做梦罢了。而因为整个夏天冰食大流行,因此各家各户的存冰几乎都用光了,就连皇家的冰窖也所剩无几。
再说了,皇家冰窖的存冰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李贤拿来派这种用场。物以稀为贵,再加上这冰雕的匠心独运,还有太子的心思,便成了独一无二的瑰宝。
“沛王殿下!”
李贤循声望去,见老上官笑吟吟地迎上来,那三缕颇见仙风道骨的胡须迎风飘舞,就连眉梢眼角也露着喜气洋洋,他赶紧上去说了一通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的贺词,而上官仪自捋须笑道:“这礼实在让人意料不到,太子和沛王如此心意,我却是受之有愧了!”
“这都是五哥有心,上官相公今年喜事盈门,贺一贺是应该的!”李贤见四周的人都在眼巴巴瞧着自己,眼珠子一转便想到了一段绝妙佳句。
“有道是,常如作客,何问康宁。但使囊有余钱,瓮有余酿,釜有余粮。取数页赏心旧纸,放浪吟哦。兴要阔,皮要顽,五官灵动胜千官,过到六旬犹少;定欲成仙,空生烦恼。只令耳无俗声,眼无俗物,胸无俗事。将几枝随意新花,纵横穿插。睡得迟,起得早,一日清闲似两日,算来百岁已多。”
见老上官在那边若有所思,他便知道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