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躺在卧榻上。穿着小衣,整整齐齐,脸上干干净净。红晕还未散去,就好像熟睡一般。
那女子适才并不是在治病,而是在为太子做丧礼,为太子净面,净身,封七窍,焚香安魂。
陈绍在卧榻边跪下来,叩了三个头,又转身向皇帝寝宫所在的方向叩头。
“臣。无能。”他哽咽说道。
门外有内侍探头旋即跑开了。
“在屋子里哭呢。”
小内侍低声说道。
高凌波不屑的嗤笑一声。
“这些所谓的硬骨头文臣就这么点胆气。”他说道。
“就别理他了。”太后哭道,“现在怎么办啊?”
“娘娘无须担心。”高凌波说道。
人家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把宫门都炸了还无须担心?
太后顾不上哭瞪眼看着高凌波。
这次是真的被吓傻了吧?
……
两声炮响之后。宣德门一片狼藉,伴着为首的卫戍军都虞候一声撞门。残破的宫门被撞开了。
现场的朝臣们这才回过神,透过火把和燃烧的火光看向宫廷内,门开了,一切也就尘埃落定了。
不,确切的说,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作为即将见证却参与这一刻,将来在史书上能不能留名就在今日了。
朝臣们不由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衫,还没来得及做出焦急的神情拥簇皇后进宫,就见一直未有下马的晋安郡王纵马疾驰过去了。
过去了……
越过朝臣们过去了…
越过皇后过去了……
伴着晋安郡王的疾驰,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卫戍军便自然而然的催马跟去。
看着一群携着兵器的武将兵丁先入了宫,朝臣们再次愣住了。
这不太好吧……
“皇后娘娘!”
张纯迈上前一步,神情肃重,一面站在了皇后身前。
“小心其内逆贼!让郡王先清场!”
又让这家伙抢先了!
“保护皇后!”
“皇后慢行!”
宫门前顿时响起乱乱的喊声。
人群向宫中涌去,很快就剩下寥寥数人,其中就有秦侍讲、府尹还有延平郡王父子,在宫门外肃立的铠甲鲜明的卫戍军面前,看上去格外的诡异。
不过没有人扑上来将他们拿下。
府尹渐渐的站直了身子。
是啊,他们怎么会被人拿下!
守护京城防务,赶到城门救护皇后,再说晋安郡王能来,其他郡王自然也能来。
“你们都在这里守好了!”府尹冲四周自己的巡捕兵丁们喝道。
巡捕们乱乱的应声是。
“大人,郡王,咱们也快些进去吧。”他这才说道。
延平郡王点点头,神态也恢复了自然,拉住儿子抬脚迈步。
而就在这时秦侍讲忽的转身向外跑,府尹眼明手快一把抓住。
“秦大人。你干什么?”他脸色发白的低声说道。
哪有自己跑的?岂不是坐实了做贼心虚?
啊呸,有什么心虚的!
谁要是敢说他们的行径是做贼,谁说这过继的宗室就必须是晋安郡王了!这还没怎么呢。你们就认定新君了?那你们才是贼心呢!
“十三,我去找十三。”秦侍讲用力的挣开他说道。神情有些恍惚。
十三?
秦弧是去接延平郡王父子的,接进来却没有跟着过来,而是派人要了城门增防人手,说是要留在城门守着,以防不测。
如今不测已经进城了,那守城门的秦弧是不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