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緊。」鄭毅擺了擺手,把剛喝完的湯藥碗給他看, 「喝完就緩過來了。回頭在你師娘那兒, 記得少說幾句。」
曲行雲聞言, 無奈地笑了笑,「師父既然知道師娘會生氣,又何必這樣招惹她呢?」
鄭毅便不說話了。
鄭毅吐血的毛病姜溫韻也並不陌生,事實上從姜佰川開始,她就已經明白這項看似幸運的修行,都是靠身體和壽命來換的。
只是她知道夫君的心結是什麼, 她也勸不了。
姜溫韻和他是夫妻, 又是醫修,今日的情況她肯定看得出來。再加上疏於待客這宗罪, 想必過會兒夫人就要來問罪了。
鄭毅木訥的臉上漸漸現出幾分憂愁。
他們兩口子的事,曲行雲作為弟子也不好插手,索性說起今天晚宴上的事。鄭毅之前並未詳細了解過, 只是聽姜溫韻說今日來的那位道君是一位名師,鄭盛凌仰慕已久,可惜那道君已經立誓此生不再收別的徒弟,但看鄭盛凌心誠,又擔憂自己徒兒孤單,索性叫鄭盛凌拜自己的徒弟為師,代他授教。
這種事換做是修真界的任何一個人,想必都干不出來。當初姜溫韻的第一反應也是不容易,倒是鄭毅挺放心,還反過來寬慰她,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未來的路是什麼樣的,總要鄭盛凌他自己走。
不管苦還是甜,終究是他選的。
姜溫韻後來又想了一夜,才終於同意。
然而鄭毅當日說得那樣引經據理,實際上連這位師父和師祖的名諱都尚未可知。
大弟子又道:「今日徒兒也看過了,那位道君看著修為雖然不及師父與師娘,但是對執劍問道卻頗有悟性,再加上年紀又輕,未來前途不可估量。小師弟在他門下,想必也能學到不少東西。」
話了,又說了一些誇讚的話,大抵是說這位道君長得一表人才,有君子風流的氣質,性格也溫婉和煦,但卻不失風骨,自有一股傲氣云云。
鄭毅原本心不在焉的,聽他這一頓夸,也忍不住笑了,「這位道君這麼優秀?看來今日我沒有去會客,實在是一大遺憾。」
曲行雲聞言,連忙道:「有的是機會呢。等明日下午的答謝宴,您親眼一看便知。」
他的意思是想勸鄭毅好好休息,不急於這一時。鄭毅點了點頭,還是嘆了口氣。
「今日是我疏忽,明日若待到答謝宴才去見客,那也太說不過去。」他道,「更何況,凌兒既然要拜他為師,那此人師承何處,門派發展如何,這些都與咱們息息相關,總不能到了晚宴上,我都不知他師父名諱何許。」
曲行雲一想也是,「方才在席間我還和道君聊到明日上午的安排,說是帶他去碼頭轉轉。不如徒兒稍後為您商談安排一下?」
鄭毅點了點頭。
夫人現在怕還在氣頭上,還是等她冷靜些吧。讓行雲去處理這些是再好不過的了。
曲行雲便去找冼玉商量這件事。
正巧冼玉一路上舟車勞頓,累得很,也不想大早上的去碼頭吹風,便欣然答應了。
至於姜溫韻,並沒有出現鄭毅想像中大發雷霆的症狀,剛從萬劍宗回來時,她是帶著怒氣,飯局上也憋著一肚子的火,不過很快就被冼玉的藥方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世人都說,不分伯仲。藥王仙敢稱自己是伯,姜溫韻卻明白自己不配做這個『仲』的。藥王仙有極高的天賦造詣,又以雙腿為祭,才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力。姜溫韻雖然也有幾分才氣,在修真界醫修的排行中稱得上數一數二,但和藥王仙相比還是遜色三分。
更何況,藥王仙的方子從未流傳於世過。不光是修真界,就連凡間略懂一點岐黃的三腳貓大夫都知道藥方的重要性。就像是越頂尖的皰人越看重調料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