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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亭川把薇薇写的问题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删掉了其中的两条,又调转了一些问题的顺序,其他都没有变动。
整理好后,他起身把手里的纸递给了对面的薇薇。
没有问题了吗?薇薇抬眉问。嗯,我删了两个,都不难作答。他说。
薇薇看了下,发现贺亭川删掉的是两个比较有趣的问题。经济类的节目,对大多数听众而言都是比较枯燥无聊的。薇薇这个节目受观众喜欢的原因就是有趣。
贺总是觉得这两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薇薇好奇地问。
“不难回答,”他整理了下领结,重新恢复了那一丝不苟的模样,“只是不太符合他们对我的预期。
的确是这样的,虽然贺亭川是她的亲老公,但他也是贺氏帝国的名片。
他的一言一行聚焦着无数目光,甚至决定着贺氏明早的股票走势。
他自己能自由表达的部分非常有限,就像他一直穿黑色衣服出席各大场合一样。
黑色沉稳,更适合他的身份,也更符合别人对他的期盼。
那些压在他身上的枷锁,从来不是她哄他换一两身情侣装就能去除的。
她能望见他那片孤独辽阔的海域,却不能带着他逃离。
思及此,薇薇眼窝里泛起了热意。
贺亭川看她眼眶泛红,以为是删除问题,让她不开心了,禁不住在她桌案上敲了一记,轻咳道:如果想有趣,你也可以问点别的。
薇薇回神,将那股无力的情绪压了回去,她挤了抹微笑,冲他说: “也不用啦,我们这个节目也没有那么久,我会再插播些广告和音乐进来的。
贺亭川点头。
采访贺亭川,比薇薇想象得容易许多。他说话调理清晰、通俗易懂,也会在适当的地方停下来,让她可以发表自己的观点。
最后一个问题结束,薇薇收了手里的草稿纸,正要切音乐——
贺亭川忽然问:“青蟹主播问的都是经济上的问题,其实,你也可以问点别的。”薇薇正要切音乐的手指,又给收了回来。
她侧眉,在他那双漆黑的眼
睛里瞥见了狡黠的笑意。
这下,他算是把问题抛给了她。
薇薇问了与一个贺氏毫无关系的问题: 贺总每天要处理的事挺多的,您平常都几点起床?以前都是六点,但最近会比我太太早一点。薇薇万万没想到,贺亭川居然会在他的回答里加上她。
这会儿在直播,不能停下来,只能尬着往下聊: 贺总早起难道是为了给太太做早饭?他转了转手表,望进她的眼睛, 那倒也没有,我太太她娇生惯养,早饭点都在睡觉。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他老折腾她,影响了她的睡眠质量。风评无端被害的贺太太,此时有点想打人。
要不是现在正在直播,她一定掐着他问清楚,她到底哪里娇生惯养。
贺亭川看自家小螃蟹跳眉毛,当即又补充了句: 不过,她长得漂亮,理都归她了。
先抑后扬,薇薇忽然就不气了。
毕竟,谁能拒绝自家老公,在广播里炫耀老婆漂亮呢?直播结束后,薇薇送贺亭川下楼。
这会儿还是上班点,电梯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暂时不用装得那么认真,但因为电梯里有摄像头,两人也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举动。
天冷,两人都各自把手插在口袋里,像是两个陌生人。
电梯里有一个专门用来投放广告的电子屏,电子没电了,成了一面反光镜。薇薇偷偷地在那面“镜子”里看他——
虽然他穿黑衣服深沉又冷冽,但却藏不住英俊,下颌骨的线条像是素描笔勾勒了千百遍似的。贺亭川抬眉,目光和她在“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