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床,虽然遍布石块淤泥,但要是奴酋发狠的话,也能组织骑兵从这个方向发起冲击,所以派不上用场的罪军营便给发配到这里来防御,这些老匪们一面把玩着手里的飞斧,一面大声谈笑着,浑不把鞑奴的骑兵放在眼里,唯一痛苦的是鞑子冲不进来,他们手里的飞斧,标枪也派不上用场,自从雷霆旅成立后,关于取消刀盾兵的声音就一直没有断过,起初罪军营也不以为意,杀海盗,打土匪。破闻香教,火绳枪营哪一战能少的了刀盾兵的掩护?但据可靠消息称。这是大人流露出来的意思,这下罪军营的人就傻了眼,看着现在炮兵和火铳兵的兄弟们打得不亦乐乎,他们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不对,炮兵兄弟们好像也闲了下来?
听到明军火炮沉默的消息,伊拜以手附额,心里满是劫后余生的那种庆幸,刚才不断有哨骑飞报战场的战况。他手下最为骁勇的马甲们居然硬是冲不进明军六十步的范围内,甚至很多马甲连一支箭都没有来得及放出去就死在了阵前,伊拜这才想起几次军议时对这支明军的重点描述:“……该部明军火器凶悍,其火铳射程远,威力大,特别是纪律森严,他们能面对我骑兵冲击至射程之内才开火。我等的强弓硬弩却无发挥的余地,他们的炮队发射的火炮还会再次爆裂,骑兵密集队形根本排不出来。”
不过听到这些明军火炮哑火后,伊拜才彻底放下了心,明国的火炮多是这种毛病,开头一两轮比较凶猛。只要顶过了几轮,明军的火炮就什么问题都出来了,早年间他跟着老汗南征北讨,这种情况遇上太多了,这部明军无非就是比别处的火炮凶猛一点而已。让勇士们的损失多了一些罢了……
“传令,让纳达那个牛录掩护巴牙喇营冲阵。告诉他们,若是冲不破明军车阵,他们就不用回来了!”伊拜站在织金龙旗下,冷冷的命令道。
几个哨骑跑出大帐,翻身上马,飞快的去传令了。
接到主子的命令,原本打算后面突袭的蒙古牛录纳达不敢怠慢,他把手一挥,那些策马游走在明军车阵后方寻找战机的蒙古骑兵把马腹一夹,唿哨而去,他们将会回到前面与巴牙喇营回合后再次冲击大阵。
纳达这个牛录归降满洲人之前原本是科尔沁一部,虽然他们步战不是满洲人的对手,但他们的骑射可比普通马甲强太多了,只不过他们这部归降的时间不长,划拨给正白旗后常常被旗主当做炮灰冲杀在前面,幸好对上的明军大多不堪一击,被当成炮灰他们倒也不是很在乎,反而可以夺得更多的缴获,但刚才的炮火确实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可无论情不情愿,没人胆敢违背命令,他们张弓搭箭,只等冲击的时候开始射击……
除了臼炮不停的朝骑兵队伍里抛射铁壳弹,给冲阵的鞑奴造成慌乱之外,其他火炮停了下来,杨波举着千里镜四下打量,无数的轻骑围着车阵绕圈放箭,但由于距离较远,又有重盾铁甲保护,这些弩箭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那些朝天齐射的箭雨倒是造成了许多火铳手肩部,手部受伤,不过这些部位没有什么大血管,在医士司的及时救助下,也只能算是轻伤而已。车阵不远的地方,还有大股大股的骑兵在来回奔袭,他们分分合合,四下游走,就是想窥探车阵的薄弱点,最关注的那群白摆牙喇们在车阵前方齐齐下马,各执兵器开始坚定的朝车阵走来。
“告诉陆若汉放近了打,一定要把这群白摆牙喇给我留下!”杨波转身命令道,一个塘马飞快的去传达,中军营地里,赵龙可怜巴巴的望着杨波。
“你们继续歇着,还不到时候”杨波对赵龙说道,猎兵队的队员们把马蒙上了眼睛,自己则坐在地上搂着马脖子,生怕自己的坐骑受到炮火的惊吓。猎兵队训练时都是与自己的战马同吃同住,在熟悉气息的安抚下,那些战马在隆隆的炮声中倒也没有太过于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