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是申荆监的人来了。”
“什么!?申荆监怎么会……”他们可是皇帝的人,雪迎风心想,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还活着的事情暴露了,然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若是如此,那自己不可能还好好的站在这里。
“他们将寒浕带走了。”
“怎么会!……”这一次,他终于难掩自己的情绪,对于那人,气愤,心急,担忧,全都毫无隐瞒地展露出来,“他们有什么理由抓走寒浕!?”
“据他们讲,说是什么欺君犯上,因为寒浕包庇朝廷命犯。”
“这怎么可能!寒浕他怎么会做这种事!?”
“有什么不可能呢?”伯庸显得异常平静,平静得令人害怕,“我,还有柳凡,不都是在做着这种事么?”
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像是看进了雪迎风心底,竟令他浑身发颤。
伯庸的意思,令他感到害怕。“难道……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寒浕带走了么?”雪迎风几乎是带着哭腔质问伯庸。
“没有。”
这个简单而又干脆的回答,又令那双失去希望的眸子,重新泛起了光泽,“什么意思……”
“在押送回城的路上,我已助他逃脱。”
“太好了……太好了……”雪迎风几乎快要激动得哭出来,想要立刻见到寒浕的心情,已经迫不及待,“那他现在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伯庸无奈地摇了摇头,想来是真的不知情,“不过你放心,他说了,待他处理好一些事情之后,便会回来找你。”
“可是……”“他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你好,”伯庸拦口道,“这一点,连我都清楚。迎风,你应是明白的。”
我怎么会不明白?正因如此,我才更加放心不下。“我们之间,早就不该有任何牵连,跟我在一起,迟早会害了他……”
见雪迎风这般自责,伯庸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了。
两人就这样站了很久,不见了天色变化。
……
若不是伯庸施毒相助,寒浕还真没把握能够在百名精卫重重把守下全身而退。成功逃脱后,寒浕立即与手下的人取得联系,连夜赶往鼓州去了。
到了地方,果然已经人去楼空。但四周厮杀的痕迹清晰地保留着,地上横七竖八还躺着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寒浕认得出来,大多是他手下的人。如此看来,申荆监的人说的倒是真话,他们确实是发现了自己藏人的地方,只不过,没能成功带走人……
但为了保住他们,寒浕手下却伤亡惨重。
寒浕仔细查看了手下身上的伤口,那熟悉的形状,令他的心微微颤抖,不禁攥紧了手心——
“飞燕刺……”
按着逃脱的人留下的记号,一直南下寻了有几十里路,终于在深山中的一个小木屋,见到了平平安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东西,还有……
“郡王爷,郡王妃,”寒浕一边抚摸着小东西的脑袋示以安慰,一边向从屋里走出来的雪父雪母颔首行礼,“是寒浕没用,让二位受惊了。”
“哎~浕儿,这是哪里话,若不是你啊,我跟你伯父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雪母连忙走上前来,握住寒浕手轻轻拍了拍,让他不要自责。
“是啊,我们这两把老骨头能活到今日,全靠贤侄这三年来费心劳力啊。”
“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公子责罚。”
接而四五个人聚到寒浕面前纷纷跪下请求责罚,但寒浕岂是是非不分不讲道理之人?他也知道他们能在那般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拼死护送雪父雪母还有小东西到安全的地方,绝对是赤诚可鉴了。
“你们做得很好,谈何惩罚呢?起来罢。”
“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