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县令一听,心下熨帖,陪笑赞同道:“县君所言甚是。”
阿嫖又?落落大方?道:“我非那等不通情理之人,深知尊夫人必然也日夜劳碌,令嫒千金必然也是兰心蕙质,只此次出行乃是私事?,也有兄弟、世交在,倒不必大张旗鼓往尊府上去叨扰。”
县令便?十分失落,“这……难得县君亲至,下官怎好不尽地?主之谊?”
这可是秦阁老之女!
素日他巴望不上秦阁老本人也就罢了,如今好不容易儿子?女儿都在,不借这个机会操办一场接风宴,岂不错失良机?
若办得漂漂亮亮体体面面,阁老多少也会记住我的名字吧?
阿嫖如何猜不出他的心思,依旧婉拒,“大人一番心意,我心领了,只是素有家训,在外?不得铺张。”
一旦去了,这份人情就要算到?父亲头上,而人情债最难还,所以她选择不欠。
家训,意思就是秦放鹤不许。
前后几?番话?,阿嫖都说得客气又?坚决,叫人挑不出毛病,又?无空子?可钻。
那县令一听,只得作罢,又?说了许多客气话?,这才目送车驾远去,倍感遗憾。
秦家在章县县城内没有院落,如今阿姚便?借住在孔家大宅。
去岁阿姚也中了秀才,平时都跟孔植住在县学?,每十日回来一次。
那县学?宿舍秦放鹤和孔姿清也曾住过,如今他们过来,山长便?做顺水人情,也叫他们住父亲的屋子?、睡父亲睡过的炕……
只是阿姚固然可以借住孔家,如今孔家老宅无有长辈,阿嫖作为未嫁之县君,却不好去。
故而前几?日就派人先一步赶来,在城中临时租了一座干净又?敞亮的院子?。
阿嫖特意挑了两人在家休息时登门。
芳姐上去叩门,禀明身份,管家一听,又?惊又?喜,忙命人大开中门,悬挂红灯笼迎接。
里?面的孔植和阿姚听说,也是惊喜交加。
阿姚想的是,哎嗨我姐想我了!
孔植想的却是,莫非,莫非她答应了,要亲口与我说?
国礼不可废,二人忙不迭跑去换了大衣裳,亲自去大门口迎接。
等阿嫖说了免礼,国礼才算完,可以叙家礼、论旧情了。
“姐,姐你特意来看我的吗?!”阿姚直接从地?上蹦起来,冲过去一把抱起她转了几?圈,兴奋得脸都红了,“爹娘想我吗?姐你又?长高了!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十四岁的半大小子?,已经?很有几?分力气了。
阿嫖笑着摸摸他的脑瓜,退后一步打量,满意点头,“嗯,黑了些,高了也壮了,瞧着人也精神了。”
“嘿嘿。”阿姚挠头发笑,又?忍不住炫耀,“我同植哥日日骑射,难免风水日晒……植哥?”
他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个孔植,而且一直没说话?。
你咋回事?儿?平日口才不挺好的么?!
阿嫖顺势望过去,然后就发现孔植一直瞧着自己,心中微动,“好久不见。”
数年不见,少女越发出落得亭亭玉立,眉宇间更多几?分坚毅果断,行事?作派也更有章程,活脱脱一个年轻版的秦放鹤。
孔植忽然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强装镇定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轻飘飘的四个字如何形容得尽那诸多思绪?
他很想多看几?眼,却又?觉得有些失礼,躲闪几?次后,忍不住又?添了一句,“你看上去,很好。”
阿嫖笑了笑,“你看上去也不错。”
“哎呀!”阿姚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隐约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但更多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