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树下,掸掉身上的雪。马修义指着南边说:“村头那座小院子,就是燃灯寺。估计,普泰和尚把晚饭都吃过了,正在佛堂念经哩。”
华安安好奇地向下方张望,那是一个不起眼的北方村落,在漫天大雪中格外沉静。几个顽童正在村边丢雪球,一只柴狗成了他们戏弄的目标。
马修义领华安安顺着田间小路来到燃灯寺门外。燃灯寺位于村头,是座孤零零的小院子。如果不是马修义介绍,华安安绝对想不到这里是座寺庙。它太普通,就像寻常的农家院落。
从磁溪县一路北上,他见了许多庙宇寺观,尽管建筑风格各异,但都有宏大巍峨的佛殿,或者高矮不一的佛塔。
这个燃灯寺,大门上居然连寺庙的匾额都没有,只在门楣上刻了一个大大的卍字。
这也太简朴了。就算是盗版的,也该有块匾额吧?霎时间,华安安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马修义推开院门,请华安安进去。
一进院子,首先是一座夯重的石鼎。石鼎打磨的很粗糙,像喂牲口的石槽,只是比石槽多出四条支脚。
绕过石鼎,下两级台阶,就是燃灯寺的院子。院子两边是几间厢房,门窗都紧闭着。厢房门窗破旧,有些连窗户纸都没有。透过窗棂,里面黑洞洞的有些吓人。
院子尽头是佛堂,修葺的还算整齐。佛堂的门额上,挂的不是大雄宝殿的匾,而是“燃灯禅寺”的匾。
两人进了佛堂,见烛光明亮,香烟缭绕。巨幅的黄幔撩起,正中央是燃灯古佛金身,在烛光里熠熠生辉。黄幔旁边有几个或坐或立的小号神像,或嬉笑,或矜持。佛像漆画的富丽堂皇,但是塑像水平实在糟糕,比例严重失调。
供桌上有几根粗壮的红蜡烛,中间供奉着香炉和几盘点心。供桌的旁边,摆放着功德箱。供桌下面还有几个草蒲团,摆放凌乱。倒是有两个木鱼和木槌,整整齐齐摆在一边。这里看似简陋,但是设施齐全。
“终于见到神了。”华安安有些自嘲。看到这里的简陋环境,他才明白,马修义所说的必须和普泰和尚两人合力,才能招待得起他,是实实在在的话。
马修义在佛堂外面掸净身上的雪,摘下帽子,把褡裢往蒲团上一撂,就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地对着佛像喃喃念了几句。
华安安怕马修义见怪,也放下褡裢,对着燃灯古佛跪下,双手合什,心里说:“上帝保佑,让我平平安安等到祝领队来接我。还有,让我们顺利回到自己的年代。还有,帮助过我的人,希望你也保佑他们。谢谢。”
这时,佛堂后面的里间屋里,传来一个老年男性的声音,音质宏润,语调平和。
“修义,是修义回来了吗?”佛堂后面传来缓慢的脚步声。
“和尚,是我。我还引来一个人。”马修义站起身,弯腰捡起自己的褡裢和帽子。
一个和马修义年龄相仿的微胖僧人从黄幔后面走出来,他一看见华安安,就口宣佛号,躬身施礼。这僧人气质从容深沉,像是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