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芳蹲下身拾起一个被摔碎的面人,看着支离破碎的面人,黯然神伤。
嬴政走到箱子边,往箱子里瞅了瞅,弯腰从箱子里拿出一把小木剑,默默看了片刻,颓然地在箱子上,眼睛望着屋外,无限感伤。
二人一个蹲着,一个坐着,都没有说话。只觉得屋内阴冷得像冰窖一样,心也被冰冻了。
嬴政抬头看看西垂的斜阳,把地上散乱的玩具拾起,逐一放进箱内,挥手传进虎贲军,吩咐道:“把这几个箱子抬回宫。”
寒芳抬头看到窗后一株梅花开得正艳,迈步绕到房后,站到梅花树下,仰头静静看着,忽然听到隐隐有哭泣的声音,忍不住循声找去。
后院一间厢房内,几个妇人抱着几个孩子正在低声哭泣。最大的孩子也不过两、三岁。最小的只有几个月。
嬴政也跟着寒芳踱到后院。
几个妇人看见来了人,都缩在一起惊慌地看着,看到嬴政更是大吃一惊,恐惧地向墙角慢慢靠拢。
寒芳蹲下来,轻声问道:“你们是不是成蟜的家人?”
一个稍微年长一点的妇人抽泣着点点头,顿了一下惊恐地说:“大王饶命!”此话一出妇人都哭了起来,孩子见状也放声大哭,一时间哭喊声一片。
寒芳和嬴政明白了,虽然成蟜没有正式娶妻立妃,但这些都是成蟜的姬妾和遗孤。成蟜出了事,家仆全部逃亡,只剩下这些妇孺无处可逃,躲在这里暗自垂泪。
嬴政也蹲下身,温和地看着他们道:“寡人曾经说过,成蟜没有谋反,他的爵位由其长房世袭。”
这些妇人一听一个个失声痛哭,各自搂着自己的孩子,以头碰地。
安置好这些妇孺,二人心情沉痛地离开成蟜府。
路过快乐豆坊,寒芳情不自禁停下了脚步,惘然若失。
“你要是想进去,我们就进去看看!”嬴政理解地说。
寒芳点点头。
屋内的摆设被人踢得凌乱,稍微值钱一些的东西都被仓皇逃窜的叛军卷走。
寒芳蹲下身,就像拾起已经破碎的记忆一样,一点一点把东西放在原处,想要把记忆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嬴政也帮忙收拾着。
寒芳把屋内的摆设恢复成了原样,呆呆坐在几案上,脑海中一片空白。
“你在想什么?”嬴政蹲在她身边轻轻问。
“我在想就是成蟜带你来了这里,我们才认识的。”寒芳言不由衷地回答。
嬴政心里一紧,半晌没有说话。
窗外渐渐暗了下来,夜幕悄悄降临。
“晚饭我们在这里吃,好吗?”嬴政征求寒芳的意见,“我们自己动手做。”
“啊?哦!”寒芳心不在焉地答应。
嬴政淡淡一笑,出门吩咐虎贲军去准备材料。
寒芳点燃桌上的油灯,回头却看见快乐豆坊的牌匾还静静躺在墙角。她慢慢走过去,缓缓蹲下身,抱起牌匾,盯着“快乐”二字,把牌匾又慢慢放下。快乐已经不存在了!她把字面冲里翻了过去,赫然发现,在牌匾的背面写满了大大小小的“爱”字。
寒芳心里猛地一惊,这是浩然的笔记!他来过这里?那天我没有看错!那个身影确实是浩然!我的直觉没有错,浩然真的在我身边!浩然何时回到这里写下了这些字?他为什么要躲着我?浩然,你在哪里……
屋外传来脚步声,寒芳怕嬴政看见,忙镇定心神把牌匾放好,装作若无其事,心里却在不断地揣摩着思索着……
从昨晚到现在二人一直都没有休息,却都没有一丝睡意。
寒芳在厨房忙碌着,嬴政熟练地给她打下手。二人都没有说话。
吃完饭,寒芳站在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