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杏树老大了,这下子可要摘满筐了。”
杨勤说:“这下子你可干着啦,一会儿就能摘一大筐,够你们家吃好几天啦。”
大菊子说:“还能吃好几天?一天就没。我家人不多,可是,把装杏子的筐往炕上一放,一会儿功夫大人小孩就坐了一炕。你一把我一把就没完了,还有的小孩把兜子都塞满了。你听着吧,什么动静都有,巴嗒嘴的、嘶嘶哈哈的,还有小孩子尖叫的。”
杨勤说:“你家多好啊。”
我们到南沙坨子大概有两个小时了,我们三个连说带笑,连风带闹只觉得不多一会儿。杨勤还要往南找,突然听到东面有狼嚎。声音像是离我们很近,那嚎叫声很深沉,像喊、像哭、又像叫,很吓人。我的心里一哆嗦,头发根直发炸,我对他俩说:
“快走吧,有狼叫,这叫声离我们很近,好像就在我们跟前。太吓人了,要是永沛听见他非害怕不可,还不吓哭了。杨勤说:
“走吧,怕是谷永沛己经听到了。”
“谷永沛那听不到,就是听到了还有盛连生呢,不能害怕。”大菊子毫不在乎的摘着山杏。
我说:“不行,永沛胆小,得赶紧回去。”
我们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谁也没说什么,拎着筐就往回跑。
来到停船的地方,天哪!船上没人啊,我弟弟永沛哪去了!盛连生哪去了!我只觉得头嗡嗡在响,眼晴也不好使了,手脚忙乱,我真是惊荒失措了。心里只想着一个字,但又不敢说出来,那就是:
“狼!可怕的狼!”
我下到水里就往前跑,眼睛也看不清了,只觉得眼前一片白。
他们在呼喊:“永沛、永沛、永沛。”“盛连生、盛连生、盛连生。”
他们的眼睛在条通里,在塔头圈里,在水面上搜寻。
我们停船的地方,有五步宽,长有四十步,两边长的柳条子不太密,中间夹杂着塔头墩子。突然杨勤用手指着说:“永沛在那呢!永沛在那呢!”
我们朝他指的方向一看,永沛在一个塔头墩上趴着呢。我劈里捕窿跑到跟前,抱起来亲了两口,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永沛像傻了一样,两眼直勾勾地瞅着我不吱声。我问永沛:
“盛连生呢?你喝老汤(水)没有?”
永沛说:“他回家了。我没喝水。就是刚才我奔这个塔头墩子的时候水把我没了,我往前一窜就上塔头墩子了。”
人的求生**多強啊!我不敢往下想了!水已经把他没了,他靠自已往前一窜上了塔头墩子。如果当时他的腿不好使了,不会往前窜,永沛不就没命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永沛说:“我冷,咱们回家吧。”
大菊子问永沛:“你为啥不在船上坐着呢?下水干啥去呀?这也多危险啊!”
永沛说:“盛连生回家了,我害怕,我也要回家。我听到狼叫唤我就害怕。”
我回到家中把永沛放在屋里,怕妈骂我,胆胆憷憷的出门就走了,回到姥爷家。后来听说,永沛得了一场大病,发烧39度多,病了一周多。
这件事一直没敢对妈说,也没敢对别人讲,永沛也不会对谁说。
………【第61章 挨饿的日子】………
我十四岁那年的上半年,有一次跟爹到他所工作的单位,爹当时给达家沟一家店铺‘同兴和’当雇员。老板姓牛,对人很和气,对待雇客如亲人,雇客进门先问好,雇客在店里百问不烦,雇客走时说再见。他对我就更不用说了,一会儿给我拿扛头,一会儿给我拿麻花,对我这个小客人真是照顾周到。‘同兴和’在达家沟镇中间的街北,座北朝南,是做买卖的好地方。它的道南是一家理发店,人员往来不太多,声意还算可以。我去的时候,‘同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