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底下。
“千岁夫人,你该好好想想了。”女子又对她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转身回屋。
好好想想?
怎么想?
如何想?
这无疑是手心手背的抉择。
风挽裳失魂落魄地走出客院,满脑子都是该如何做选择。
小曜这般恨,想必这些年受的羞辱难以想象。
就像顾玦曾经那般轻描淡写地同她说他当男宠的那段过去。
他赢在足够聪明和隐忍,可是小曜呢,这世上不是人人都像他顾玦那么强大,自小就懂得忍辱负重啊。
皎月默默地跟在身后走,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听进耳里。
她,来时,是迫不及待;走时,是失魂落魄。
也许,老天真的爱捉弄人。
……
风挽裳没有回采悠阁,而是去了缀锦楼,直接等顾玦回来。
她要问清楚,她要听他如何说。
从午时等到日暮,从日暮等到天黑。
直到,整间屋子都被黑暗笼罩,环抱手臂趴在桌上的她才记起要掌灯。
她看了看屋外面的光亮,起身,许是保持一个姿势坐得太久,转身迈出脚步时,双脚麻木得使不上劲,她整个人朝烛台扑去。
这一撞,她的手重重地碰上了灯罩,身子歪向一边,双手跟着一转——
咔!
烛台传来奇怪的异响。
她趔趄,堪堪站稳,目光落在烛台上,瞠目!
他的烛台底座是固定的,设计也别致,灯柱上的烛台呈碗形,那个碗形是精雕的,略大,整个就像荷叶。
而此时,接着微变渗透进来的微弱得不能再微弱的光,她看到那个烛台半滑开,露出里边的暗格来。
她点了无数次灯,从未知晓这个烛台另有玄机,只当它精巧独特。
风挽裳犹豫着要不要看,他的东西岂是可以随便看的?而且还是隐藏得这么隐秘的东西。
想着,她拿起火折子,吹着后,打算将把烛台还原,然而,那绳子却卡在边上。
她将火折子凑近了些,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把绳子拿开。
然而,当视线触及到那根绳子的时候,她怔住了,心如雷击。
那是一条精编而成的红绳,以红线全编而成,既精致又结实。
当年,小曜失踪前,她就曾亲手编织过这样一条绳子给他,让他佩戴那颗刻着他名字的小石头。
风挽裳将顾不得想别的,直接将那根绳子拿起来。
火光往前一照,她看清了绳子上所挂的东西,手里的火折子应声落地,落在光滑的木板上,弹跳两
下,火花四溅。
是弟弟儿时戴的那颗石头,上面刻着‘风曜’二字,小石头成水滴状,背面磨得光滑平整,表面刻着他的名字,上面经过处理,如同淋上一层光泽,将里边的字保护完好,色泽鲜艳。
双手颤抖地捧着这个石头吊坠,风挽裳只觉得心寒透彻。
原来!
真的是那样!
小曜而今的样子真的是他害的,而他在明知自己找的人是谁后,却仍旧可以若无其事在她面前只字不提,哪怕在他面前,她多次因为小曜追悔莫及,伤心难过。
他的心,真的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狠,还要无情,还要麻木。
咿呀——
门,忽然被轻轻推开来,夜里的冷意吹进来,将她的心吹得更冷,更寒。
她回头,直直看向抱着小雪球走进来的男人。
依旧俊美妖冶,依旧优雅尊贵,眉间淡淡风华,掩饰不去。
“替爷省灯油吗?”他将小雪球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