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夫人顿时面子上挂不去,她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一再拒绝自己的善意,不就是因为嫁了个权倾朝野的太监,还敢吹胡子瞪眼了不成?
竭力压下怒火,她佯装大度地笑了笑,将所有人都挥退出去。看着门关上了,才道,“挽挽,过去是奶奶不对,奶奶一直不看好你和璟儿,而今,奶奶看着璟儿他……”
说到这,萧老夫人忍不住哽咽,一把抓来她的手,老泪盈眶,“璟儿他对你日思夜想,常常在你们走过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一待就是好久,也不怕寒气入体,奶奶看着这样子的他着实心痛。”
风挽裳没想到萧老夫人要跟她说的是这些,听到萧璟棠那样做,她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既然无缘,何须誓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他这又是何必?
“老夫人别太激动。”她说着苍白的安慰。
“怎能不激动?奶奶一路护着他走来,从未见他如此痛苦过。”萧老夫人一把抓紧她的手,握在手里,抬头,眼里满是恳求,“挽挽,你而今嫁了九千岁,九千岁是阉人,再有权势也不可能让你做一个真正的女人,你……”
“老夫人……”风挽裳出声打断,轻轻抽回了手,仍是淡淡地笑道,“我想老夫人是太累,需要歇息了,我就不打扰了,老夫人好好歇息。”
她对贵妃榻上的老夫人礼貌地微微颔首,转身退了出去。
萧老夫人收起脸上所有表情,布满皱纹的脸变得狰狞。
听到脚步声离开,她冷哼,“哼!算个什么东西!看得起你是抬举你了!真是给脸不要脸!”
……
一刻也不想停,风挽裳脚步匆匆地穿过曲折长廊,走出萧府大门,回头看了眼,原来萧府之外的空气是如此之好。
不用再往下听,她也知道萧老夫人要说什么,无非是希望她能与萧璟棠暗通款曲!
这是爱孙心切吗?
因为这样,所以连她一直高高在上的面子都可以不要了?
一个老人家居然能对她说出这种话,她真的觉得直到今日才真正认识了这个老人家。
她风挽裳还不至于这般不知羞耻,即便再爱也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更何况……
她的手轻轻抚上心房,这里,已在他那一针穿心时,死了;而今再活过来,已不为他悸动。
到底是他们之间的爱不算爱,还是爱得太浅?
正晃神间,一名轿夫诺诺地来到她面前,恭恭敬敬地说“夫人,爷在那边等着,让奴才来唤您过去。”
她愕然吃惊,抬头望去,就见不远的榕树下,那顶华丽的轿子静静地停在那里,轿子的门正对这边,轿帘被挂起,里面端坐着的男子正磕着手心里不知打哪来的瓜子,瓜子壳全都洒在脚前的小雪球身上,小雪球昂着头,可怜兮兮地睁着墨绿色的双眼求赐吃。
他向前倾,手肘轻搭在腿上,一派惬意,即便是如此,也无损他的优雅高贵,反而这样的他,多了点平易近人。
她让他先回去,他说“嗯”,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她以为他真的走了,没想到还在等她。
抚在胸口的手,清晰地感受得到胸腔里面那颗心在剧烈跳动。
砰!砰!砰!
好似要跳出来。
没法控制,真的没法,她该如何是好?
这颗心,怕是再也守不住了。
良久,她放下手,恢复淡然,朝他走去。
他抬眸看她,许是阳光刚好折射在他脸上,她好似看到他的眼底注满柔光,只消一眼就能叫人心软如水。
“妾身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