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挽裳不由得暗赞她聪明,尴尬地对萧璟棠以示抱歉,淡淡地将那竹笋夹到一边。
萧璟棠也明白她是在顾忌彼此的身份,只好忍下想要照顾她的冲动,默默地低头陪着。
宴席本来就很冗长无趣。
桌上的菜却还在一道接一道的撤下,一道接一道的换上。
风挽裳食不知味地吃了些,也不知过了多久,萧老夫人忽然支开萧璟棠去招呼客人,而后,转头对她说,“挽挽,奶奶有件东西要给你,你去替奶奶取来,就在晴暖阁里。”
对着突如其来的任务,她微微怔住。
晴暖阁,冬暖夏凉,是萧老夫人常常待的地方。
“这……老夫人,我想,这不妥。”她极力婉拒。
不是有句话叫‘宴无好宴’,此番前来她带了防备之心,尤其上次来,知晓这萧老夫人打的什么主意后。
“有何不妥的。”萧老夫人亲切地将她的手拉过去,满是皱纹的手轻轻拍抚,“你在府里待了八年,而今嫁人了,按理,该从萧府出嫁的,奶奶这礼物也算是弥补,思来想去,还是由你亲自去取更好。”
“可是……”
“对了,你的丫鬟皎月,奶奶有些话想交代她,萧府是自个的家,你也无需人带了,快去吧。”萧老夫人不容拒绝地说。
见无法推拒,风挽裳只好点头,起身,与皎月擦肩而过的时候,悄声对皎月道,“想法子抽身,以驸马的名义去通知大长公主到晴暖阁。”
她说得极快,皎月却听懂了,凝重点头。
风挽裳接过丫鬟送上来的灯笼,独自前往晴暖阁。
萧老夫人说得没错,她的确很熟悉萧府,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毕竟她在这里生活了八年。
一路上她都在放慢脚步给皎月时辰去通知人,等到时辰差不多了才走近晴暖阁,吹熄灯笼,隐在暗处。
不久,大长公主君滟带着她的婢女由远而近。
在院外,公主接过灯笼,挥退婢女,独自走进晴暖阁。
她不知道皎月是如何通知这大长公主过来的,但看大长公主挥退婢女的行为,应该是皎月也猜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风挽裳就站在暗处,亲眼看着大长公主推门进去,接着,门扉关上,里边传来灯笼落地的声音,熄灭。
不一会儿,昏暗的屋子里走出两个婢女,鬼鬼祟祟地离去。
果然没错,这就是一个陷阱。
她心寒,继续耐着性子等。
不久,一个熟悉的身影健步而来,即使行走在黑夜里,他也无需打灯笼,听闻,习武的人视力向来好。
不止视力,就连耳力都犹如千里耳。
她小心翼翼地把身子更往后面缩,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哪怕只是细小的也不行,就恐他发现。
萧璟棠心中有事,只顾匆匆往里走,哪里顾得上有无人藏在暗处。
他来到门外,手碰上门时,忽然犹豫了,缓缓收回,握拳,在进与不进间徘徊。
奶奶忽然要他到晴暖阁来取东西,院里除了几盏石灯外,屋里一片漆黑,一个丫鬟也没有。
最重要的是,他过来的时候有留意到挽挽已不在位子上。
所以,他在犹豫,若推门进去,便再也无法回头了,以她无比贞烈的性子,只怕会想不开。
但是,若不进去,这一转身极有可能真的就是一辈子了。
尤其,她对九千岁已然动情,哪怕那人是太监。
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最后,终究,敌不过心里的渴望,他推门进去,以极快的速度掩上了房门,丝毫没注意到门关上的刹那,一抹身影从暗中走出,满脸失望。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