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你告诉我,那个叫唤雪的少年,到底是谁?”
鸣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握紧手,“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唤雪不过是一只雪山小兽,还能是谁。”他也不明白,唤雪为什么要杀水烟子和今尘老爷,或者更准确地说,它为什么要阻止他们去找那个所谓的中原第一美人?
淮涟偏头看着他,“既然你不说实话,那么我亲自问唤雪。”她说完不等鸣回答,便抬起手,手中的剑芒直指风雪中心,光芒中的女子眼中是义无反顾的决然,雪花急遽地飞舞着,紧接着就幻化出一只巨大的雪兽。唤雪跌落在地,龇牙咧嘴之时,风雪渐渐停息了。
原来这一路的风雪,都是唤雪幻化而出。它一直跟着他们。
白衣白发少年倒在地上,有些委屈地看着淮涟和鸣。他的额间,赫然多出了一粒血色痣点。在洁白的雪地映衬下,触目惊心。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淮涟开口问他,语气淡然无比。
唤雪慢慢坐了起来,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鸣,却发现他一直在看着淮涟,它抿了抿嘴,“我不想你们找到她。”
淮涟扬了扬眉,“原来,你也知道她?”唤雪摇摇头,“我不知道她是谁,我一直以为久冰君等的人是你,但灵巫儿说不是。直到看到那幅画册,我才确定久冰君等的另有其人。并且,我还知道,她要的是谁的命!”
鸣打断它,“这只是你的胡乱猜测,你竟然不等确定,就冒然杀了他们,倘若他们是无辜的,你岂不是懊悔一生。”唤雪的手握成拳头,“它们不过是一阵烟与一粒灰尘,不知谁让它们幻化出了人形,竟然这么惟妙惟肖,我居然信以为真!”
原来如此,怪不得淮涟感受不到灵魂的存在。鸣一摊手,“那你回去怎么跟久冰君交代,他好不容易有了她的消息,现在所有线索都断了。”唤雪负气地背过身,“找不到她最好,找到了她,久冰君就没命了!”鸣默然无语。
淮涟也一怔,“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残腿困于雪山之巅,一个失踪不见踪影,一现身便要取他之命。
唤雪重新变成雪兽的模样,白色的毛发在寒风里速簌簌抖动,“我带你们去问灵巫儿。”淮涟想到灵巫儿那倨傲的性情,连连摇头,“只怕她不会跟我们说。”唤雪鼻间喷出一股白气,风雪弥漫四周,“我不想她再跪下去,她跪在幽冥镜前,寻死不能,赎罪不允。真不知要跪到何时!”
鸣拍拍它的头,“也好,你带我们回去。我们来问灵巫儿。”淮涟立在风雪里,只好点头赞同。她压低自己的帽子,眼睛里流露出的担忧之色被遮掩住了。
唤雪载着他们飞驰在雪地之上,大风从身侧呼啸而过,就在这萧萧风声里,淮涟忽然意识到,水烟子与今尘老爷一去不复返,她会怎么想?这样一来,久冰君与她之间的误会岂不是越来越多,等真正见面之时,只怕会拔剑相对。淮涟越想越糟糕,却对此无能无力。只希望灵巫儿能告诉他们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暮色四合的雪地,淮涟看到那雪地里跪着的纤细身影,她来到这里不过两天,竟恍然感觉已经过了好久,这寂静得有些空洞的地方,只有风雪与寒冷,孤独与无言。而这样正值妙龄的少女天天跪于此地,怀着无名的赎罪之心,遥望那面冰镜,她究竟在期盼着什么?淮涟心里涌起一种难言的情绪,这个倨傲得有些任性的灵巫儿,究竟在期盼着什么?
她又仰头望着雪山之巅,那道终日坐在轮椅之上的身影,不期然地浮现在她脑中。他就那般置身冰天雪地里,安安静静地等着一个人,不管天老地荒,沧海桑田,他只等着一个人。淮涟有些淡漠的眼睛浮现一点泪光,情这种东西,之于她是砒霜,之于他,却是良药。淮涟只害怕,他等来她的那一天,便是他殒命之时。她更害怕,那个人终于回来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