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红裙女子,“我把他留下又如何,他的魂魄,你又看不见。”斯媚执拗地摇头,“我不管。你带着他去见独城主人,他岂不是很危险。我不允许你利用他当你的武器!”淮涟微微一笑,“我不会的。”
“你把他留下来吧。阿牧从始至终都是无辜的。”斯媚眼中涌出水光,有些悲切与苦楚。“你这样拘禁他的魂魄,又有什么用呢。”说到后面已经变成喃喃了。
拘禁?淮涟听到这个词,神色一怔。她一直认为这些怨灵需要的不是放逐,而是归宿。然而,在这只灵魂的恋人眼中,原来她所给予的归宿,是一座囚牢。竟然,是用拘禁这样冷酷的词眼来形容。淮涟默默地将长嘴葫芦摸出,一抹半灰半白的灵魂悠悠地飘飞而出。那么,自由的他最终的归宿在哪里?
“阿牧,”斯媚朝着虚空的面前伸出手,试图拥抱自己的恋人。但是,淮涟诧异地看到那抹灵魂毫不犹豫地朝着神坛的方向飞去。斯媚依旧伸着手,竟是一个如此寂寞的动作。
“鸣。我们快去那边!”一大片阴影从淮涟心头掠过,她看到了一大片火焰,无形的火焰渐渐充盈了这片土地。摧毁,独城主人竟然要摧毁了这座罪恶之城。
无形的大火连绵而来,以摧枯拉朽的气势席卷了整座小城。疏松的土地渐渐裂开,烧焦的房子散发出一阵阵臭味,而土地里撕裂出了罪恶的根源,也是那无上力量的滥觞,土地里埋着无数的枯骨。
淮涟飞奔向神坛,那股力量的气息,汹涌的鲜血,黑暗的势力,涌动的杀机,一切的一切都埋藏在这里。那个温和的白袍青年,竟然会接受这样黑暗的力量!那是承受了怎样的痛苦与自责!他已经踏入了一步深渊,还有一步,留在原地。现在,他将一切都焚烧殆尽,将所有的力量祭奠在神坛之上,让千千万万沉睡许久的怨灵从尘土深处苏醒。
神坛之上,织风抱起昏迷不醒的深姬,她的后背一片鲜血。“深姬。”他叫她的名字,深姬脸色苍白如死去多久,此刻一动不动地躺在织风怀里,更如一具失去魂灵的尸体。织风站起来,四周望去,这座城早已成了地狱之城。
“呵、呵、呵。”诡异而纠结的笑声忽然从地上传来,织风低头望去,瞳孔一缩,满目的血色。一个女婴正躺在一条裂缝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此刻,她正独自低低笑着。
四周的白骨支撑着她,朝着织风爬过来。此刻的女婴就如一只有着冷而白的八爪蜘蛛,笨拙但是快速地行走大地之上。织风将依旧昏迷的深姬放回地上,手里已经握紧了冷刀。
女婴澄澈干净的眼睛一直看着织风,眼睛里有着深切的哀求。织风慢慢松了手,这个孩子没有伤害人的意思。他弯下腰,“你要我帮你什么?”
白袍青年站在神坛之下,一动不动。他看着阿瑟被一排白骨搬走,一直无动于衷。垂在腰侧的手早已微微颤抖不已。他已经将所有的力量弃掷大地之上,含冤千百年的怨灵重新得到自由,整座城成了一片废墟。而这一切,都是阿瑟做的决定。这个温良如斯的女子,最终选择了原地毁灭。阿冽望着神坛之上几步之遥的女婴,接下来的命运,是连他也无法挽救的魂飞魄散。从此,天上地下,再无阿瑟与阿冽。
女婴挥舞着双手,地上一节节骨头仿佛有了生命力,纷纷跳舞着。她的指尖缓缓地燃烧起一朵小火苗,她将这朵火花递给了织风,竟然是一朵火红的玫瑰花。
生于火,亡于火。阿瑟小小的身子迅速被火光席卷,一朵巨大的红色玫瑰绽放在寂静无比的神坛之上,地上是累累白骨。
白袍青年一脸沉静,缓步踱入那片火海之中。大地白骨狂舞不休,火焰燃烧不止。这场大火,连蓝色的天空也变得一片红彤彤的,夕阳时分,火烧云蔓延了天边一角。连火焰也无法烧尽的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