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杀贼的高贵精神。但本县为了尊重两位勇士的勇气,实在不好决断谁去追抢马帮的强盗,谁去杀抢银厂的贼寇。我不懂打仗,你们协商着办吧。”
陈四娃说:“刘连长,知道你是条好汉,我也不是孬种。好汉做事情,干脆痛快,我们投骰子来定吧,点多为胜。”
那刘连长别看军装笔挺,张口委员长长,闭口委员长短,好像委员长是他亲爹。其实不过是一个银样镴枪头,只有在赌桌上,在妓院里,你才会发现,那身军装一脱,还不如一个码头上混的小混混。码头上的小混混还讲个帮规,这些穿黄皮皮的丘八,来阿墩子两个多月了,战功倒是有一些,但阿墩子唯一的妓院春雪楼倒被砸了三次了。由于敢来藏区用身子讨生活的汉地*只有四五个,大兵们几乎天天晚上都要为谁先谁后、谁的时间长短大打出手。
刘连长斜着眼睛看了陈四娃一眼,把军帽摘下来摔到桌子上,“种田的靠土,当兵的靠赌,我就知道你没我运气好。”
要说投骰子,当兵的怎么能和陈四娃这样的老江湖比?结果他投出的骰子多了刘连长五点。陈四娃笑呵呵地对刘连长说:“老兄,昨晚你一定在春雪楼触到霉头了。”
刘连长有些沮丧地说:“呸!那些姑娘,都被你狗日的搞出菜花头了。”
陈四娃说:“春雪楼的姑娘身子干净了的话,良家妇女就遭殃了。”
刘连长阴阳怪气地说:“那我恭喜你上路了。”
陈四娃忽略了出征前在阿墩子县城发生的一些奇异的事情,岗巴寺的喇嘛漏夜举办神秘的法事,喇嘛们的经文吟诵得像澜沧江汹涌愤怒的江水;雪山有个夜晚发出蔚蓝色的光芒,将大地笼罩在幽幽的蓝色中,月亮却发出红光;而在一个早晨,一盏神灯高挂在阿墩子县城的上空,连初升的太阳都被它的光芒比了下去;更为奇怪的是,他还没有上路,整个阿墩子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送他。人人都知道他要带守备队去和红额头格桑的人马打仗,他们用看一个死人的悲悯眼光去看他。谁远远见他来了,要么赶紧关门闭户,要么扭身就躲,还不断“呸、呸、呸”地吐痰,以驱赶遇到陈四娃带来的霉气。
官军行(3)
但陈四娃却不管这些,临行前他去了趟春雪楼,想和自己长期包养的*青儿再缠绵一晚。但青儿躲着不见他,他最后从厨房里把她找出来,拉进房间就按到床上。青儿说:
“陈队长,我身子来红了。你不怕触霉运吗?”
陈四娃不听这谎话,拉开了她的裤带,然后扇了青儿一个耳光,“你这烂娼妇,以为老子是当相公的吗?”
青儿哭着说:“陈队长,你一身的寒气,我不跟死人睡觉。”
她这么一说,陈四娃倒真的呼出一口凉气,身下那宝贝忽然就软了。但他的嘴巴很硬,“此话怎么说?老子就是战死了,你也得给老子守寡。”
“只有死人才指望我们这种将身子当地种的人为他守贞洁。陈队长,你真的是死了。”青儿号啕大哭。
那个晚上陈四娃在青儿身上一事无成,他的身子冰凉,形同僵尸,他的霉运从此开始。他们出发时,天上的兀鹫一直追逐着这支士气低迷的队伍,似乎已经嗅到了尸体的气味。出征第二天,先是在经过一条雪山溪流时,两个士兵、三匹马被溪水冲走;然后是在森林里碰到一头凶恶的老熊,把舞刀弄枪的县守备队冲得七零八落。所有打出的枪子儿都打不倒那畜生,一个家伙被熊掌扇了一掌,半边脸没了。有个晚上宿营在山脚下,八仙桌大的一块岩石从山上无端滚落下来,三个人被砸成肉饼。到了一个高山牧场上,县守备队的士兵们饿得已经没有力气去跟牧人讲买牛羊的价钱了,就用机枪去突突那些吃草的家伙。刚打倒了几只,就有两个提火绳枪的牧人大呼小叫地冲来,机枪也就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