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炭盆和铁锅,到雅间当中现做。泥鳅们四处乱钻的惨状,看得李夫人直皱眉头大为不忍。倒是虎头和丫丫蛋蛋几个小东西乐得哈哈大笑,蛋蛋甚至一蹦一跳的想要去抓,吓得江大伯连连将他拉住,口中一个劲的念道:
“我的小祖宗哎,这能用你那白白嫩嫩的小手去抓么……”
这第一道菜,李夫人从头到尾都没敢动一下筷子。连小小用筷子夹着放到她碗里也不允许,用她后来和小小闲聊时的话说,只要一想到那些泥鳅身受的痛苦,她便再也吃不下去了,以至于小小只能摇头苦笑。倒是江大伯和江二伯吃得津津有味,江二伯甚至边大快朵颐边感叹道:
“打了一辈子渔,泥鳅黄鳝什么的不知道抓了多少,从来就没想到过还有如此鲜美的吃法儿,小小,一会儿让这厨子教教你二伯,回去之后,我让你伯母做给青儿她们尝尝……”惹得一桌子人哄堂大笑。
相较于第一道菜的残忍,第二道菜就要仁道得多了。这第二道菜,同样是六福居的名菜之一,名曰“醉虾”,其实这道菜,在后世也有流传的。做法也很简单,就是将新鲜的河虾,丢进满满的一盆酒当中。后世有人说,虾贪酒,一丢进酒里就拼命的喝。其实说这话的人肯定没学过生物学,虾本来就是生活在水里的,人家的呼吸是靠腮过滤水中的空气的呀。你把人家丢进酒里,人家又不知道那是酒,以为还是水呢,于是就本能的呼吸了……
当然,不管虾是贪酒也好,是要呼吸也好,被丢进酒里之后的最终结果便只有一个,那就是醉得不省人事。到这个时候,侍者便招呼着众人,按照他的示范,将其剥壳卸甲,吞 吃入腹。这些虾一直到进入了人的五脏庙里,都不会感觉到疼痛。
这个吃法没有那么残忍,甚至还颇为风雅,李夫人这样的人便有些喜欢了。
结果她喜欢了,江大伯和江二伯又不喜欢了。特别是江大伯,不断的摇头道:“茹毛饮血,太过野蛮,吾不喜,不喜……”因为这虾是生吃的……
这道菜,小小也不让虎头和丫丫蛋蛋吃,小孩子的肠胃还不太好,生吃这样的东西,一来担心消化不好,二来,这样生吃的东西,难免会有一些什么细菌生物之类的寄生虫。小家伙们的免疫力太差,若是因此得个这样那样的病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虽说这个时代的这些东西,基本上都还不曾被工业污染过,可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吧……
前面两道主打菜,吃得场中有人摇头叹息有人津津乐道。这便达到了酒楼的目的,有争议便是好的,若是众口一词的说好或者不好,那反而就失去了噱头。这是金六福后来和小小讨论生意经的时候透露出来的,这让小小惊讶得合不拢嘴,一个古代人,竟然也如此懂得商业炒作,难怪六福居能够历经百年不衰……
后面的佳肴,便是一些传统的名菜了。只不过六福居的做法更为特别,譬如那“西湖醋鱼”,其他酒楼也都能做,而且用的主料也都是一样的鲜活草鱼。只不过,六福居在做这道菜之前,会将那些鲜活的草鱼饿上两三天,待其排空腹中肠道内的杂物之后,才用来蒸煮,这样烧出来的鱼,就没有那种泥土味儿。还有什么“龙井虾仁”,便是用新鲜的河虾仁,配上清明前后的龙井新茶烹制。这些菜,在京师虽然也能吃到,可远没有在本地吃的这种地道的味儿……
一顿午饭,上了近二十个菜,花费了一百余贯。这在小小看来,已经颇有些奢侈了,自己这一家子人,连大人带小孩儿,加起来才十二人。可在李夫人和李钦等人看来,却只不过是一餐平常的家常饭,至多不过是菜肴味道鲜美些,吃法稀奇些罢了……
一家人用完午饭,又回到刺史府喝茶聊天拉家常。今日才腊月二十
七,离年关还有两三日功夫。一家人便在商量,这两三日怎么过?总不可能夭天在家呆着